洪世賢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以為是自己睡着後的幻聽,于是他沒有理會,隻是埋頭繼續睡着。
可是外面的人似乎并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隻是繼續在外面不歇氣地敲着門,讓他的睡意幾乎都要被全部趕走了。
沒有辦法,洪世賢隻能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
醉酒加上剛從睡夢中醒來,他幾乎是半閉着眼睛跌跌撞撞地走到門口去開了門。
甚至連房間的燈都懶得去按,也沒有想敲門的人會是誰。
除了林品如還能是誰呢?他意識不清地想着,似乎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
開了門,洪世賢看到一個清瘦的黑影站在自己的面前。
不過他也沒有太在意,開了門後轉過身去直接撲到自己的床上去繼續睡覺。
艾莉跌跌撞撞地進門,然後出于本能地把門關上,緊随其後也跟着一屁股跌坐在床上。
“品如。我愛你。”她仰頭倒了下去,靠在那個人身上。
迷迷糊糊之中,洪世賢聽到似乎有個女人在跟自己說話,可是他又聽不清對方說了些什麼,困意和醉意的雙重麻痹讓他現在隻想睡覺。
完全沒有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艾莉隻是繼續自顧自地說着話。
“林品如,你不許,你不許跟洪世賢結婚,聽見了嗎?”她伸出手指去戳了戳對方的身體,也完全沒有覺得自己手下結實的肌肉有什麼不對。
“林品如,你不要跟洪世賢結婚,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艾莉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坐起來,可是由于醉酒的緣故,很快又一頭栽了下去,倒在了洪世賢的身上。
聽到似乎是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再加上被艾莉的頭狠狠地撞了一下胸口,洪世賢感覺自己的意識似乎是清醒了一些。
“品如?”他嘗試着叫對方的名字。
“嗯。”精神恍惚之中,艾莉随便地應着。
然後艾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人一把抱住,濕熱的呼吸噴到自己的脖子上。
洪世賢以為自己懷中抱着的,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佳人,手上的動作也不免變得輕狂了起來,在本能的驅使之下伸手去解對方的衣服。
而艾莉隐隐約約隻感覺到那隻手有點太粗糙,不像是姐姐柔軟細膩的手,不過酒精的麻痹讓她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隻是任由對方上下其手。
不過萬幸的是,大概是因為他們都太困、醉得太厲害的緣故,洪世賢解了半天好不容易剝掉了艾莉的外衣,自己卻先撐不住睡了過去。
世界上哪兒有什麼酒後亂性,都是趁醉裝瘋罷了。
真正醉酒的人除了想睡覺、其他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沒有了。
裸露在空氣中的身體感覺到絲絲的涼意,艾莉向旁邊的熱源靠近,幾乎半裸的身體慢慢地鑽到了旁邊人的溫暖被窩之中。
她身邊那個同樣睡得跟死豬一樣的男人此時當然也沒有什麼香豔的想法了,隻是在睡夢中不知不覺地抱緊了她光潔的身體。
而艾莉緊接着也在醉酒後陷入了一個美好而又甜蜜的夢境中去了。
在那個粉色濾鏡下的世界裡,她和林品如都穿着潔白的婚紗,在教堂中、在牧師的祝禱下正在舉行婚禮,互相交換戒指然後接吻。
夢境變換不停,在下一個夢裡,她和林品如一齊躺在床上,白色的月光浸潤着她們的身體,她們的呼吸交換,對方側過頭來溫柔地看着她。
艾莉伸出手去抱住林品如,而對方也伸出雙臂完全接納了自己。
落在那樣夢寐以求的溫暖懷抱裡,艾莉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實際上那也隻是一場夢境,可是卻真實得讓她舍不得醒來。
于是她同樣伸手抱住了對方,收緊了自己的懷抱。
天空已經蒙蒙亮的時候,關于艾莉的消息還是一點兒都沒有。
爸媽年紀大了,熬了一夜撐不住已經睡了,而林亦德還在附近詢問着有沒有人知道艾莉的下落。
昨天晚上對他們來說是無比煎熬的一夜,随着時間一點點流逝、黑夜一點點變得深沉又明亮,林品如一家的心幾乎都要跌落深淵。
他們給艾莉平時的同學、朋友,一個個地打電話去問他們知不知道艾莉在哪裡,深夜裡沒有打通的電話清早又開始打。
那些艾莉平時愛去的店鋪緊閉的大門也沒能阻攔他們尋找艾莉的決心,不惜冒着被對方痛罵一頓的風險在寂靜的深夜裡敲響了對方的大門。
可是沒有人知道艾莉去了哪裡,他們對這件事情也沒有多少在意,隻是強壓下被吵醒的惱怒,然後盡量客氣地說着:
“您放心,我會幫你們留意的,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們。”
他們一家人連忙鞠躬感謝,這時候别人一點點的善意都幾乎讓他們感激涕零。
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們甚至不敢去想在艾莉消失的這個夜晚她都遭遇了一些什麼。
她一個二十歲出頭的漂亮姑娘,醉酒後離家。
林品如整個人都快被自己的恐懼心理擊潰了。
她不是沒想過報警——昨天她一回去就去警察局了,可是警察們卻說時間太短、立不了案,任憑她在警察局怎麼鬧也沒用。
林品如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錯的,她也知道艾莉失蹤的時間太短根本立不了案,可是她心裡好害怕、害怕艾莉會遭遇不測,害怕讓她的行為都失控了。
她沒有别的辦法,所能想到的就是向警察尋求幫助。
一夜沒睡,嘴皮子要說破了、腿也要跑斷了,林品如又困又累,可是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不能睡,也不敢睡,怕錯過了關于艾莉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