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w江文學城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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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妄報社剪彩揭牌之前,京城内的各大勢力都收到了這一則消息,明面上能查到的都能查到,但暗地裡的情況沒有太多人清楚。
他們隻知道,神通侯方應看與書古今合作辦了一家從未有過的報社。
前者是陛下跟前的大紅人,後者是這段時日經常在京城裡鬧出不大不小的亂子的一個畫師。
這樣的組合,怎麼想都有些古怪。
衆人猜想,也許這位畫師除了獨特的繪畫技法,也有其他的過人之處。
陳掌櫃将“枕青山=書畫師”這一消息瞞得很緊,凡是與“枕青山”溝通都由他親自出馬,書古今是個聚寶盆,正經生意人不可能會透露消息将大寶貝拱手讓人,知情者少之又少。
但這不妨礙書古今本人向外透露情報,金風細雨樓的蘇啟早在方應看與書古今合作之前就經由其本人得知了枕青山的身份。
如今得知書古今與神通侯合作,最意外的莫過于蘇啟。
本來以為你我都是小蝦米,沒想到你還能和大佬平起平坐!
“這位書古今就是書畫師?”
十分眼饞蘇啟帶回的三幅畫、卻遲遲沒能等書畫師接單的弟子驚訝地找到蘇啟,如此确認。
蘇啟點點頭:“正是書畫師。”
書古今的名字很獨特,想也不會出錯。
“書畫師真忙啊……我之前還以為他隻是不想接單而已,原來是為了辦報社。”
書古今在城中亂竄、參與并打聽各種八卦的事,金風細雨樓的人也是知情的,因為書古今參與的熱鬧裡、某次也有金風細雨樓的份。
但看在蘇啟的宣揚和書畫師将自家樓主畫得英俊潇灑帥氣風度翩翩的份上,金風細雨樓的弟子對書古今沒有惡感,那次和六分半堂的矛盾引發的事件中也曾維護過書古今。
既然無妄報社已經剪彩,書畫師應當有空閑去畫畫吧?
兄弟夥們開始纏着蘇啟,請他再去問問書畫師是否有空接單。
先前弟兄們怎麼找都找不見書畫師,還以為他離開京城了呢。
蘇啟撓撓頭,書畫師把自己是《桃源問道錄》創作者的身份告訴了他,這事他還沒和弟兄們說……
前些日子皓月書坊的掌櫃透露出在準備話本出版,也就是說,書畫師可能還忙着呢。
“我去問問……話說回來,也得先找着書畫師。”
除了陳掌櫃和方應看,至今沒人知道書古今的住處。
金風細雨樓内最流行的話題是樓主的畫像,蘇夢枕本人對此有所耳聞,看到弟兄們為此興緻十足,争着搶着去蘇啟等三人房中去看畫像,無奈又好笑。
他笑道:“倘若弟兄們人手一張我的畫像,外人看了怕是覺得十分奇怪呢。”
“外人怎麼想是外人的事,他們尊敬樓主,更何況書畫師的畫像又确實畫得好。”
楊無邪一本正經地回應,但細看之下,神色間隐有一絲遺憾之色。
“……”
蘇樓主沉默了。
無妄報社開業當天燃放的鞭炮聲傳出老遠,緊接着便是敲鑼打鼓地舞獅,舞獅穿行于街巷,沿途向路人打廣告,獅子尾巴後面熙熙攘攘地跟了一大簇人。
方應看在報社附近酒樓上俯視下方熱鬧的街道,而書古今一襲青衫,舊毛筆為簪,正笑眼彎彎地和陳掌櫃并肩而立。
報紙印刷前,書古今找到他,問他要不要看自己寫的人物專訪。
雖然是詢問,但滿臉都寫着“你最好别看”的意思,方應看氣不過,料想書古今不會往他身上潑髒水,便說不看……
可包括印刷工人在内,看過文章的人自那之後看向他的眼神都莫名的微妙。
沒有惡意,反而有一絲敬仰,敬仰中又藏着距離,距離裡又帶有一絲親近——根本無法用語言形容。
書古今堅持不發售前不能看報,方應看作為合夥人,竟然也不被允許看。
方應看不屑和他拉拉扯扯,卻還是氣得不想說話,此刻身居高處喝茶,也有一種想将手中茶盞擲過去的沖動。
這對方應看來說,着實是一種十分稀奇的情緒,究其原因,大約是書古今身上有一種種若隐若現的失控感,無法掌控,也無法無視。
——話又說回來,書古今所謂的他的專訪究竟寫了什麼?
方應看的視線從書古今臉上飄過,落在大門上方“無妄報社”的牌匾上。
書古今的字與和善的外表不同,鋒利中透露出一股狂妄之感。
和“無妄”二字相襯,更為耀眼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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