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叔!”
“林二叔!”
村裡的幾個小子歡喜跑來,你一嘴我一嘴地報信兒。
“林二叔,周野從山裡獵了好多野味回來,一隻野兔,兩隻山雞,還有一頭大野豬!”
“那野豬吃得油光水亮,足有三百斤咧!”
“不止三百斤,我阿爹說了,那野豬一瞅就有四百斤!”
甜水村窮,隻有逢年過節時才會殺豬吃肉,村裡養豬的也就那麼幾戶,有的家裡人口多自己都不夠吃,而有的吃不完便會分給其他村民,不一定用錢,用糧食或者其他東西都能換肉。
周野扛了這麼一頭大野豬回來,那野豬已經出氣多進氣少,至多撐個一兩日,鐵定是要分了大家吃肉的,這些嘴饞的小子一個個的都開心壞了。
林大山和何桂香聽完這話都傻眼了,他們還以為周野在山裡出了事,沒想到人不但沒事,還扛着一頭野豬回來了?
“阿姐,我們有豬肉吃了!”林小蒲歡喜得嗷嗷直叫。
林姝也聽得雙眼發亮。
豬肉!她肚裡正缺油水呢!
周野肩上扛着一頭碩大健壯的黑褐色野豬,胳膊上挎着一麻袋的香蕈,腰上纏着一隻野兔兩隻山雞,剛走到村頭,便被熱心的村民圍了起來,要幫着擡那野豬。
周野扛着這四百多斤的大野豬也輕輕松松,何況他晌午才在山裡吃了一隻肥碩的烤野兔,吃了個三分飽,力氣就更足了,但他沒有拒絕村民們的熱心,野豬卸了下來,叫幾個村民幫着擡回村尾林二叔家。
路上有人已迫不及待地問:“阿野小子,你這野豬肉能割叔兩斤不?叔用糧食跟你換!”
有心換肉的也都紛紛跟着問了一嘴。
周野不慌不忙地回道:“各位叔伯嬸子,這野豬我明日清晨就殺,野豬個頭大,我們自家留一半,剩下的那些豬肉,你們看着分分,拿米糧粗面菽豆換都成,油鹽醬醋、鍋碗瓢盆的也可以。”
“柴火成不?”一個漢子問。
周野客客氣氣地婉拒道:“叔您見諒,家裡柴多,就先不收柴了。”
有村民笑那人,“有周野在,這一把子力氣連野豬都獵得,砍柴挑水這種活計哪裡需得着别人。”
另有一婦人接話,“以後哪家姑娘嫁了周野,便是嫁去了福窩窩裡,一輩子享不完的福喽。”
說這話的嬸子立馬被旁邊漢子戳了一記,“你這婆娘胡說啥子,林老二家的閨女不是回來了麼,周野肯定要娶她。”
那嬸子被自家男人反駁,當即呸他一口,小聲嘀咕,“你懂個屁,就那姑娘那一身好皮子,臉蛋比雪都白,比雞蛋都光滑,說話也細聲細氣的,怎麼瞧得上咱們鄉下農戶,周野咱們是覺得好,但那姑娘在京城長大,什麼好的沒見過。且瞧着罷,日後那姑娘肯定是要嫁去鎮上甚至是縣城裡……”
周野走得遠了,那後面的話也聽得不甚分明了。
他神色如常,瞧上去絲毫未受影響。
他也覺得自己粗人一個,那樣的嬌嬌女定是瞧不上他這樣的農家糙漢,所以他打從一開始就沒往這上頭想過。何況他也并無成家的心思,兩年前林瑤這一走正如了他的意。不過林二叔和何嬸子對他有大恩,他一直牢記在心,也願意一輩子侍奉二位,那京城來的嬌嬌女他會像對待小蒲一樣,當個妹妹來疼,隻要她不作妖,她提出的要求他都會盡量滿足。
野豬被熱心的村民幫着擡回了村尾,林大山何桂香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當真好大一頭野豬!
林大山瞧着那要五六個壯漢合力擡的野豬,震驚又欣喜。
山裡頭的野豬是能撞死人的,日常村民見了都是躲着走,哪成想阿野竟去山裡獵了這麼一大頭野豬回來!
幾個村民将野豬擡進院壩裡,說好明日一早來幫忙殺豬,才又返了回去。
等閑人走後,林大山和何桂香趕忙詢問周野山裡的事情,林小蒲和林姝則圍着那野豬看個稀奇。
這野豬同家豬差别大了去,腦大脖粗尾細,脊背之處一排剛硬的針毛,瞧着就兇悍。更别提那野豬張着嘴,粗壯彎曲的獠牙一覽無餘。
碩大一頭野豬如小山般倒在地上,已無掙紮之力,但腹部仍在起伏,表明還有生氣。
林姝瞧了半天也沒找到傷痕,隻在腹側看到了被重物擊打的痕迹。她不禁觑了周野一眼。
怕不是這小子力氣太大,直接把這野豬的内髒給震碎了吧?
林小蒲:“阿姐,好大啊!”
林姝:“可不是麼,頭一次見這麼肥的野豬,它到底是怎麼把自己吃這麼肥的?比家豬也不差多少了。”
除開這一頭野豬,周野還帶回來一隻野兔和兩隻山雞,山雞自家留一隻養着,剩下的那山雞和野兔并明日新鮮殺好的野豬肉一起拿到鎮子上賣。
去時的空麻袋也裝滿了,周野趕緊将那麻袋口子敞開,免得裡面的東西悶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