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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歌控制角色轉身，面對那張熟悉的金屬隔闆——他曾透過它與希特勒對話。隔闆背後一片漆黑。突然，一道火柴的光亮閃現，希特勒出現了，正用那根該死的過濾嘴點燃香煙。他用手掌擋住風，直到點着，然後吐出一團濃煙。

中士啪地一個立正敬禮，腳跟一碰便退出了房間，隻留下高歌的角色和希特勒獨處。希特勒擡頭，将單片眼鏡卡在左眼上。

“我們又見面了，mein freund（我的朋友）。”希特勒将煙嘴夾在嘴角。“你知道控制台，對嗎？用它來回答我的問題。”他等着回應。

控制台。高歌通常用它來輸入作弊器。他看了看鍵盤，按下波浪号鍵，屏幕北部三分之一彈出一個類似DOS的控制台界面。上面列出了已經發生的一系列腳本事件——比如希特勒模型的出現和此房間内各個物件的生成。這個控制台既是事件日志，又是覆蓋遊戲設定的命令行。簡單來說，它就是一個等待輸入的閃爍光标。

控制台一出現，希特勒便說道：“很好。你确實掌握了一些找到我的知識。現在我們來看看你到底懂多少。你是一個人來的嗎？是或否？”

高歌深吸一口氣。他不想承認自己是獨自前來，但撒謊讓他更加緊張。他在控制台輸入了Yes并按下回車。

希特勒的角色蹲下，好像能從控制台界面上“看見”高歌的角色。他朝高歌微笑：“很好。你有沒有告訴其他人這件事？”

高歌再次猶豫。要想被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回答“是”。他還清楚地記得馬俊宅院裡那些裝屍袋的視頻畫面。但馬俊到底圖什麼？費那麼大勁就為了殺人？

高歌輸入No，回車。

希特勒盯着高歌的角色，然後猛地推開隔闆。金屬門砰地一聲撞在石牆上，希特勒大步走來，直逼高歌的面前。“我遲早會知道真相。如果你告訴了别人，現在最好承認。”希特勒的眼睛透過筆記本屏幕仿佛能洞穿人心。“你告訴了别人嗎？”

高歌再次輸入No，回車。

希特勒又露出那種邪笑，拍了拍高歌角色的肩膀。“太好了。你帶了你的那袋‘玩具’來了嗎？是嗎？”

高歌輸入Yes，回車。

希特勒張開雙臂：“打開大門！”他的聲音在地窖回廊中回蕩。

高歌的筆記本屏幕之外——在現實中的秋日寒夜裡——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他擡頭望向車前方。那條攔路的粗金屬鍊猛然垂落在地，“禁止擅入”的标志啪啦一聲砸在碎石上。

“我靠！就是這個……”高歌一把推開筆記本電腦，慌忙摸索車鑰匙。他啟動車輛，挂入倒檔，轉身查看後方的路況。可他看到的景象讓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另一條粗鍊子已經在他車尾不遠處升起。他能在倒車燈照亮的範圍内看清那條鍊子，以及一塊金屬牌的背面——大概率和前面那塊是一樣的。在這種碎石地上，沒有加速起跑的空間，他絕對沖不過去。他開始慌了，左顧右盼。左邊的桦樹林車根本穿不進去，右邊是溝壑，他的車也過不去。他聽到聲音，又低頭看了眼放在座位上的筆記本電腦。

希特勒正吐着煙：“放輕松，mein freund（朋友）。如果我想殺你，早就動手了。請你将車開前去。”

高歌的思緒瘋狂轉動，想着是否要棄車逃跑——穿過桦樹林，逃進遠處的田野。瘋了吧？這地方荒無人煙，說不定早就被布滿陷阱。馬俊此前展現的策劃能力還少嗎？肯定是馬俊搞的鬼。高歌開始想象現實中的希特勒，頓時意識到，徒步逃跑簡直是自掘墳墓——而且不會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