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銀氣笑了:“搞半天是隔着網線戀愛啊?”
“……滾”
陸之銀恢複嚴肅:“幫我查一下陸雲天最近在幹嘛,有哪些女人,還有,打算做什麼生意。”
“你叔叔?你自己查不就行了?”
陸之銀:“啧,你是不是傻子?我爸兩兄弟因為家産二十年前分道揚镳,陸雲天防我如防賊,全市最大的醜聞你都不知道?别廢話,快查。”
張裴聽他這麼說,心疼了一下:“你說你,總是用無所謂的語氣說出這些,聽得哥們挺不好受。行,我現在幫你查,不過我也有事求你。”
陸之銀:“有屁快放,開車呢。”
張裴:“哎,是林梨。”
陸之銀挑眉,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姓林的又找你警花姐姐的麻煩了?”
張裴打開了話匣子:“你說這林家是不是一群傻逼?林淞追我妹,他妹林梨仗着在你公司曆練,天天在長輩面前說工作穩定打算結婚,拿我照片招搖過市。拜托,那隻是高中畢業照啊,我真後悔當初答應和她合照。”
陸之銀懶懶的:“我把她開除?反正當初走的是林老爺子面子,現在人都沒了,我和林家其他人又沒什麼往來。”
張裴趕緊說:“别别别!她肯定又到警察局鬧!我真煩死了,現在我師姐辭職出國旅遊,竟然都沒跟我說一聲,唉……”
陸之銀提醒他:“先去辦我的事,我會和林梨談一談。”
陸之銀到達張裴家在恒源市的分公司,他剛好把熱騰騰的打印材料拿出來。
“走,進我姐辦公室。”
“你姐呢?”陸之銀和路過的激動的女孩随意打招呼。
“出去談業務了,要不是我已經簽合同上交國家,還能出去替她擋擋酒。”
陸之銀翻開資料。
資料并不全,身為還沒接手家族事務的少爺,張裴能弄到這些,已經是最有本事的一批少爺了。
“他身邊一直是那幾個女人,最近新業務都在國外,礙不着你。”張裴總結。
“他一直在監控我,最近的消息越來越快,我認為,他回國了。”
“什麼?他回國了?聽說他有個兒子,你豈不是也要重演當年的事?”
張裴放下杯子,替他愁眉不展:“陸雲天在美國幹得風生水起,幹嘛回來摻和你們家的事?當年和你爸鬧翻的是他,失敗的也是他,現在回來不覺得尴尬嗎?”
聽别人銳評親生父親,陸之銀絲毫不尴尬,甚至點點頭。
“我不參與争家産,我隻想保住我的公司。”
張裴說:“也是,旗彩勢頭很好,你是唯一一個靠自己撐起一家公司的人,走自己的路未必不好。”
“隻是……”
陸之銀神色銳利:“隻是什麼?”
張裴心驚。
幸好他沒有跟風走創業這條路,遇到陸之銀這個對手,氣勢上就輸了。
“可是陸家家産畢竟比你一個沒到十年的企業收益多,哪怕三成呢?争一争,總比一分沒有強,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陸之銀兩手虎口橫着太陽穴,手肘搭在膝蓋上,是一個困頓的姿勢:“你不知道。有一些事,我沒告訴任何人。”
空氣一時之間非常安靜。
張裴看愣了。
他似乎不認識陸之銀了,陸之銀從來沒有像這樣頹廢過,他永遠積極開朗,像一顆永不停熄的太陽。
張裴根本想不到,究竟什麼事能把他逼成這樣。
他預感到,陸之銀在衆多朋友、發小這之間選擇了他,他即将聽到一個巨大的秘密。
開口時,語氣沉重:“你說吧。”
“有煙嗎?”
陸之銀會抽煙,但僅限于冬天騎到嚴寒處時提神,他并不喜歡煙草味。
短時間内,張裴受了兩次驚吓,手忙腳亂找到一包揉塌的煙:“給。”
煙霧飄散片刻,陸之銀娓娓道來:
“我其實是陸雲天的兒子。”
“什麼?!你跟哥們開玩笑呢吧?”
僅一句話,張裴就受不了了。
心上人遠去他國的痛還沒消失,發小就砸來更大的一顆導彈,炸得他七竅生煙,恨不得重回幼兒園學一遍中文。
“這是人話嗎?這幾個字組合在一起,我怎麼理解不了呢?是不是最近和國外客戶溝通太多,不會說中文了?你再重新把這幾個字排列組合一遍。”
連珠炮似地說完,張裴盯緊他的嘴唇,試圖通過唇語和聽力兩方面确定事情真實性。
陸之銀探口氣,眼神無奈:“我說,我是陸雲天的兒子。”
空氣再次安靜。
張裴的身體突然晃動,“啪”地倒在沙發上。
“太炸裂了……”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我第一次知道的時候,也很難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