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沒開播,餘楸決定今晚來一期特别節目。她毫不客氣地跟原朗提出要借用他家的院子,原朗也毫不客氣地獅子大開口:“兩百塊租金,不講價。”
餘楸一邊收拾直播道具,一邊腹诽:真是個讨厭鬼,都認識這麼久了,也不打個折。
她擡頭時,目光落在床頭燈上挂着的那條螃蟹項鍊上,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自從原朗送給她後,她還從來沒戴過。
一是覺得這東西看起來就很貴,怕磕了碰了心疼;二是,她不想讓原朗知道,自己其實很喜歡他送的這件禮物。
好吧,她承認——是特别喜歡。
每天晚上睡覺前,她都會伸出手指輕輕摸兩下。銀色的螃蟹在燈光下泛着細膩的光澤,鉗子上還嵌着一顆小小的藍寶石,精緻又靈動。
“要不……今天戴一下?”餘楸小心翼翼地把項鍊捧起來,自言自語。
“那就戴着你去直播。”
晚上八點,原朗正在院子裡洗車,聽見腳步聲,擡頭就看見餘楸走了過來。
她今天穿了一條薄荷綠的吊帶裙,柔順的黑發垂在肩上,襯得肌膚如雪。裙子剪裁利落,襯得她腰細腿長,特有骨架。鎖骨處,有什麼東西在閃光。
原朗定睛一看,是那條螃蟹項鍊。
餘楸見他一言不發地盯着自己,忍不住問:“不好看嗎?”
男人收回目光,繼續擦車:“你什麼時候好看過?”
他瞥她一眼:“打扮得跟個毛毛蟲一樣要幹啥?”
“上樹嗎?”
餘楸真的恨死這張嘴了!
這可是她翻箱倒櫃半小時,特地為了配這條項鍊搭的衣服,居然被說成毛毛蟲?!
“爬到你身上惡心死你!”餘楸氣呼呼地丢下一句,抱着設備直奔後院。
等她走遠,原朗才側頭看去。
月光下,她的背影纖細又挺拔,薄荷綠的裙擺随着步伐輕輕晃動,像一片被風吹起的嫩葉。
餘楸今晚直播的内容是竹編。
她從小跟村裡的老人學過這門手藝,能編出精巧的籃子、杯墊,甚至小動物。開播後,她熟練地跟觀衆打招呼,然後拿起細長的竹條開始示範。
“今天教大家編一個小螃蟹,很适合當鑰匙扣哦~”
她正低頭專注地編織,突然,一把椅子“啪”地放在她旁邊。
原朗抱着一大盒未拆的樂高,大剌剌地坐下。
彈幕瞬間炸了:
【啊啊啊是書記!】
【雙人直播!我嗑的CP複活了!】
【書記今天也好帥!】
餘楸把頭伸出鏡頭外,壓低聲音:“你又要作什麼妖?”
原朗故意大聲道:“我哪有作妖啊,我隻是想一起直播啊。”
“我能教人竹編,你能教啥?”
“我教人拼樂高。不都是手藝活,有什麼不一樣?”
說完,他直接上手把鏡頭掰過來,調整角度,讓兩個人都能入鏡。
“大家好啊!又是本官。今天還是雙人直播。大家好好看好好學,玩得開心。”
說完,得意地向餘楸挑了挑眉。
餘楸覺得,這男人的發瘋是間歇性的。
直播間安靜下來,有低低的蟬鳴作伴。
畫面裡,餘楸纖細的手指靈活地穿梭在竹條間,神情專注;而原朗則低着頭,修長的手指搭着樂高零件,一塊一塊地拼接着,側臉在燈光下格外深邃。
彈幕瘋狂刷屏:
【夫妻檔手藝人!】
【好配好配!】
【書記的手好好看!】
原朗擡頭,冷不防看見那條彈幕,故意大聲讀出來:“'夫妻檔手藝人'?這位老闆你誤會了。”
“這是我大姨。”
餘楸羞得去捶他,卻被原朗靈巧躲過。
他得意地晃了晃手裡的樂高:“大姨文學不提倡哦。”
餘楸:“……”
她真的無地自容了!
直播結束,餘楸興奮地拿着手機給林小櫻發消息:【今晚直播效果爆炸!漲粉五千!】
發完消息,她一轉頭,看見原朗靠在小竹椅上,長腿交疊,雙手抱胸,閉着眼,呼吸平穩。
睡着了?
餘楸眨眨眼,惡作劇的念頭冒了出來。
她蹑手蹑腳地摘了一根狗尾巴草,一邊靠近一邊在心裡邪惡地笑。
嘿嘿嘿,落到我手上了吧?看我怎麼教訓你!
她先用狗尾巴草輕輕撓他的鼻子——沒反應。
又去撓耳朵——還是沒反應。
最後,她壞笑着把草尖慢慢湊近他的嘴唇……
就在即将碰到的前一秒,她的手腕突然被一把抓住。
原朗睜開眼,兩人四目相對。
月光灑在院子裡,銀輝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餘楸在他漆黑的瞳孔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心跳陡然加速。
“餘楸。”原朗的聲音低啞。
“你知道打擾别人睡覺會有什麼後果嗎?”
餘楸咽了咽口水,但還是壯着膽子反問:“能,能有什麼後果?”
男人唇角微勾。
“會被咬。”
說完,他輕輕拽了下她的手腕。餘楸失去平衡,整個人往前一撲——
直接栽進了他懷裡。
薄荷綠的裙擺散開,像一片飄落的葉子,輕輕覆在他的膝蓋上。
餘楸的臉瞬間燒了起來,掙紮着想爬起來,卻被原朗按住後腰。
“别動。”
“再動真咬你了。”
夜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餘楸趴在他胸口,聽見了他有力的心跳。
比她的,還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