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樂不得不佩服自己在這種處境下還能想這些不重要的事。
他都這麼問了鐘樂自然沒辦法繼續裝睡下去,她慢慢睜開眼,裝作睡眼惺忪的樣子醒來,看見眼前出現的男人吓了一大跳的樣子。
“我,我是新入會的教徒,迷路了不小心在這裡睡着了。”鐘樂斟酌着字句。
“新入會的教徒?”男人點亮了房間内的燈,他看清了她的臉。。
鐘樂也終于看清了男人的臉,他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深v的睡衣下能看見緊實的肌肉,漆黑的短發配着黑色的瞳孔,看起來與這個教會格格不入,甚至完全可以說是一個異教徒。
但是他的臉從鐘樂第一眼看見便挂着和善的笑容,他的神情大大沖刷了他身上的異教感。
這個男人可以試試,鐘樂看見他的第一眼就确定了他不會是普通人,他身上那種松弛感不會是普通人能有的,當然,最主要的是他長得很帥。
“好孩子,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像是慈祥的父親詢問不懂事的孩子。
總不能說她是出來豔遇的吧,鐘樂半撐着身體起來,“我是為了與聖子相見,回去的時候迷路了才誤闖的。”
“哦?”他臉上的神色未變,看不出來有沒有相信,“你與諾維是什麼關系?”
他能直呼諾維的名字,那身份必然在諾維之上,可是能在聖子之上的還有誰,難不成是神父?此神父非彼神父,光明教會内有很多負責禱告的神父,但是有一個是地位最高的,他主持的禱告幾乎都是上流階級獨享的。
如果說聖子是光明教對外的代言人的話,那神父可以說是光明教實際的掌權人,可是他極少在社交媒體上露面,鐘樂查到的資料也隻說過神父與聖子一樣都有着一頭金發,以及他的名字叫以恩。
眼前這人顯然不是啊。
鐘樂心思百轉,但還是老實答道:“朋友。”雖然是今天晚上才認識的朋友。
男人并沒有輕易相信鐘樂,他拿出終端撥打了一個号碼。
“父親大人。”終端那一頭傳來諾維的聲音。
他真的是神父!鐘樂确定了他的身份,可是為什麼這與傳言中的不一緻?
“諾維,今夜的禱告結束了嗎?”以恩沒有直接開口詢問,反而笑着提起别的話題。
“已經結束了。”
“那就好,真是個好孩子。”以恩不慌不忙地開口,“你認識一個叫……”
“鐘樂。”她道。
“……鐘樂的人嗎?”他繼續開口。
“鐘樂?!她怎麼了?她做了什麼?”看來是認識了,以恩确定了她的身份,神色晦暗了一分,卻笑着說:“沒什麼,你的這位朋友迷路了不小心闖到了我的房間,别擔心。”
終端那頭立刻傳來諾維緊張的聲音,“我馬上來接她!”
諾維挂斷了終端,最後一秒似乎聽到了他焦急的腳步聲。
“好孩子,快回去吧。”他退後一步,讓出了離開房間的路。
鐘樂起身,猶豫着走了兩步,但又立即轉身回來。
她看向男人,眼中是怯生生的疑問,“請問您是神父大人嗎?”
以恩不明所以地看向她,但還是含笑應了,“嗯,怎麼了?”
鐘樂裝出開心的模樣,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我與家人都是光明神的信徒,聽說神父大人能夠與光明神溝通,希望神父大人能為我們祈福。”
以恩笑了,但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看向鐘樂,聲音柔和了起來,像是一個真正的神父一般:“好孩子,光明神會庇護你們的。”
鐘樂隻能笑着點頭,“多謝神父大人。”
然後開開心心地離開房間。
離開房間沒多久,諾維的消息便發過來了。
諾維:你沒事吧?父親大人沒對你做什麼吧?
鐘樂:你很擔心我嗎?
諾維:對,我很擔心你。
這個聖子,也太坦誠了吧,鐘樂無奈扶額。
鐘樂:我沒事,隻是迷路剛好碰到神父而已。
鐘樂撥打了諾維的終端,接通之後她說:“你不用過來了,我已經離開神父的房間了。”
那邊的腳步聲似乎慢了下來,“可是,我已經到了。”
終端的聲音與現實的聲音同時出現,鐘樂順着聲音回首,看見了站在走廊的諾維,他的右手拿着終端,明亮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如水一般。
“我送你回去吧。”
也隻能這樣了。
兩人一路無話,在月光下漫步,卻也不覺得尴尬。
諾維将鐘樂送到了房間門口。
“鐘樂。”諾維開口。
她嗯了一聲。
“不要離他太近。”
“誰?”她裝作不知。
諾維的眉毛微微皺起,神情有些焦躁,“父親大人。”
“為什麼?”
“因為危險。”諾維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也知道自己這樣說很奇怪,但是他總覺得如果不告訴鐘樂的話她就會靠近父親。
鐘樂沒有反對也沒有答應,而是含笑反問道:“那你能保護我嗎?”
諾維怔住,良久的沉默後他堅定了目光,“嗯,我可以。”
鐘樂忍不住笑了,拍拍他的腦袋,“好了,你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