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歡你。”葉霜北輕輕開口。

“我知道。”洛塵楠回答。

她擡眼，望着櫥窗外的街道，繼續說：“這句話你昨天也說過。”

“你今天很喜歡我，那明天呢，後天呢？”

洪水般突如其來的感情不能擊潰我心裡的城牆。

隻有風能侵蝕我。

因為它綿延不斷，永不消散。

所以，我也在等風來。

“抱歉，你大概覺得我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吧。”洛塵楠自嘲地笑了笑。

這是我第十次拒絕你，還不打算放棄嗎？

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袖口，喉間的話還未出口，卻被身後驟然升溫的懷抱截斷。

葉霜北像陣不打招呼的風，突然從背後将整個人牢牢箍進懷裡，發梢的米酒香氣混着體溫熨燙在頸側。

“那我就一直說喜歡你！每天都說，以後都說！”

我知道，你一直都明白我的心意，也想要相信我的感情是真的。

我會證明給你看。

葉霜北将下巴抵在她肩上，呼吸的熱氣在耳廓織出癢意的網。

“洛長官，你看窗外。”

起風了。

泛黃的銀杏葉正被秋風卷成一場金色的旋渦。葉片在空中劃出螺旋的弧線，燈光照耀下，像被誰撒了一把碎金，又似無數隻蝴蝶在起舞。

秋天了啊。

蘇北秋她們到餐廳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餐廳的玻璃窗透進街燈的暖光，四人圍坐在角落的木桌旁。

蘇北秋叉起最後一塊雞腿送入口中，尖叉在瓷盤上刮出輕微的聲響。

對面的葉霜北正用紙巾擦拭濺在袖口的醬汁，還不忘和蘇狐狸吐槽剛買的蛋糕用的不是動物奶油。

而洛塵楠和聞聲言低頭核對着一沓皺巴巴的案情筆記，鉛筆尖在紙頁上劃出急促的線條，看着悠閑的蘇葉二人，洛塵楠忍不住抱怨。

為什麼半獸人不用幹文職啊！

突然，歡樂的氣氛被刺耳的警笛聲劈開。

那聲音由遠及近，像一根鋒利的鐵釘紮進空氣，四人同時僵住了動作。

蘇北秋咀嚼的動作停在半空，雞肉的餘溫在舌尖凝滞，洛塵楠的鉛筆“咔”地斷成兩截，筆記紙張被掀起的袖風刮得嘩嘩作響。

四人交換眼神後迅速起身。

有案子！

10月10日星期日 0點

C市楓葉巷37号老宅

警方警戒線将老宅鐵門圍得密不透風，落葉被秋風卷起，掠過“禁止入内”的警示牌，在空中盤旋着不肯落下。

警戒線内，D隊站在台階上，目光掃過滿地楓葉遮掩的血迹。

死者是一名中年女性水獺半獸人，蜷縮在客廳紅木沙發旁，頸部有明顯的勒痕，瞳孔渙散地凝望着天花闆。

“封鎖範圍擴大到巷子兩側。”D隊壓低聲音向對講機下令，轉頭看向剛趕到的四人組，面露喜色，“呀，正要給你們打騷擾電話呢人就來了。”

“正好，這邊交給你們，我和老虎要去調街上的監控。”D隊交代道。

聞聲言早已帶好手套，她半蹲在屍體前，眉頭都不擡地翻起死者的眼睑檢查，手套沾上褐色的血迹。

葉霜北環視一圈屋内，又把視線移到聞聲言身上，問：“死亡時間？”

“初步判斷是晚上八點到十一點之間。”

洛塵楠也蹲下身，用鑷子夾起死者頸部皮膚褶皺處的一縷纖維，指尖微微發顫——那是一縷暗紅色的絲線，邊緣帶着細微的鋸齒狀紋路。

她将纖維裝入證物袋，起身時袖口蹭過沙發扶手上的浮塵，忽然停住，“你們看這兒。”

三人順着她的目光望去，紅木沙發扶手内側有一處凹陷，像是某種尖銳物體反複抵壓留下的痕迹。

奇怪，沒看見死者身上有除了勒痕以外的明顯外傷。

蘇北秋蹲在屍體另一側，目光掃過死者手指。她忽然“咦”了一聲，湊近一嗅，有松節油的味道：“她是個畫家？”

“還真是。”洛塵楠翻尋檔案庫，隻要是登記過ID卡的半獸人，信息都會記錄在裡面，“還是個有名的畫家，代表作是人魚的吻，咦，這畫的不是南宮沐雲嗎？”

怎麼又和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