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言想起實驗報告上的那句話。

原來如此，聞聲言眼神一亮。

“他是個失敗的實驗品。”

晨光熹微，葉霜北駕着那輛純黑色的哈雷在青石闆路上疾馳，後座上的洛塵楠緊緊摟着她的腰。

引擎的轟鳴聲驚起巷口幾隻覓食的麻雀，晨霧裹挾着魚腥味撲面而來。

兩人在老宅斑駁的院牆外停駐，挨家挨戶叩響鏽迹斑斑的門環。

"張嬸，打攪了。"葉霜北将摩托頭盔摘下，露出柳葉般的眉眼。

賣魚的老婦人掀開竹簾，布滿皺紋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喲，葉警官。今早可來得早，魚都還活蹦亂跳呢。”

“張嬸，我不是來買魚的，”葉霜北笑着說，“我是想問問，您知不知道您隔壁住着的是誰呀？”

“我知道，張子眉，大畫家嘛，她每天都來我這買魚，一買就是一大桶，我都奇怪嘞，一個人哪吃得完。”張嬸想也不想地回答，這個問題昨天有狼人警官也問過。

“那您知道李開嗎？”

“李開？也知道，也知道，她前男友嘛，兩年前都一起來買菜呢，可恩愛，不知怎麼地，突然就分手了。郎才女貌的，可惜哦。”

一旁的洛塵楠從防水袋裡抽出那張泛黃照片——泛黃的相紙邊緣蜷曲，照片上的人穿着褪色工裝褲，脖頸處覆蓋着濃密灰毛。

她指尖輕點照片："您瞧瞧，這男人是李開嗎？"

老婦人眯眼湊近，鼻梁上架的老花鏡滑到鼻尖。

沉默在晨光中凝滞，突然她渾濁的眼睛瞪大，斬釘截鐵搖頭：“不是嘞，李開是個人嘛，不是水獺嘞，脖子上沒毛。”

什麼？

洛塵楠反應迅速，指尖在智能終端上飛速檢索。

全息投影屏彈出信息：李開，人類，動物學博士，非洲野生動物紀錄片拍攝者。

葉霜北看後立馬追問：“張嬸兒，您确定沒記混？”

“那當然确定喽，雖然他們穿的衣服一樣，但是人和半獸人阿姨還是分得清楚的嘛。”

照片上的半獸人是李開，這個人類也叫李開。

“這，長得和這張照片上的臉基本一樣啊。”葉霜北擡着照片認真比對，不會是雙胞胎兄弟吧？

“不可能，”洛塵楠否決了葉霜北的想法，“如果是雙胞胎沒有必要當黑戶，登記一下信息又不會死人。”

除非，兩個李開是同一個人。

“我有不好的預感。”洛塵楠眉峰緊蹙，指節在袖口處無意識地摩擦。

話音未落，葉霜北的回應便裹挾着寒意襲來：“我也一樣。”

“馬上去現場，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查！”

兩人快步抵達現場時，通風口正将血腥氣撕扯成細碎的絲縷。

葉霜北的蛇信子敏銳地顫動，在空氣中捕捉氣味分子。

突然，她瞳孔驟縮：“松節油！濃度很高，牆裡滲出來的。”

她緊貼牆面，指尖如叩診錘般節節敲擊。

當清脆的空響自第三塊牆磚傳來時，洛塵楠的槍已抵在掌心。

葉霜北的唇角勾起冷弧：“果然有暗室。”

“洛長官，暗門在這兒。”她指向那面純白如棺的牆，牆畔木櫃上燭台積灰，蠟芯從未被點燃過的痕迹像一道封印。

“需要暴力破拆？”葉霜北的嗓音帶着嗜血的雀躍。

洛塵楠卻已扣住燭台底座——那是個精巧的機關。輕輕一拉，暗門齒輪咬合的咔嗒聲在寂靜中炸響，門被撬開一道縫隙，緩緩開啟。

“哦哦哦，洛長官好厲害！”葉霜北是要誇贊來着，注意力卻被另一個味道引去。

“少來。”洛塵楠白了她一眼，朝門内望去。

暗門裡居然是一個向下的樓梯，不知道通向哪裡。

洛塵楠給槍上膛，剛要示意葉霜北一起進去，就聽到她在遠處傳來的驚呼。

“洛長官，有人來過這裡！”

聽到這聲呼喊，洛塵楠心頭一緊，立刻快步走過去查看情況。

隻見葉霜北站在原地，手指着地面被碾碎的顔料，在顔料的殘渣中，還能清晰地看到一些殘留的腳印。

“腳印是新鮮的，那人剛走不久。”葉霜北的聲音有些低沉，顯然她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洛塵楠蹲下身，仔細觀察着那些腳印。這些腳印看起來像是匆忙留下的。

會再度返回案發現場的人隻有兇手！

洛塵楠站起身來，眉頭緊鎖：“他為什麼要回來呢？是來找暗室的嗎？”

她一邊說着，一邊環顧四周，暗門周圍并沒有腳印殘留。

腳印都是在屍體附近留下的。

洛塵楠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是來找死者的！”

這個念頭讓洛塵楠心中一沉，她立刻意識到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糟了！解剖室！

洛塵楠的臉色變得蒼白，她轉身對葉霜北喊道：“我們回獵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