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其輕微的枯葉摩擦聲貼着地面傳來,帶着一種刻意隐藏的節奏。
溫蓁反應快若疾電,猛地挺身站起!然而還是慢了半瞬!
一道陰冷的劍光,挾着破空厲嘯,毒蛇般自林影暗處直刺她面門!
千鈞一發!
溫蓁硬擰身軀,肩上劇痛讓她動作滞澀了一分,劍尖幾乎是擦着頸側皮膚掠過!與此同時,眼角餘光瞥見另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撲向正啃着最後一點餅屑的歐陽笙!
“呔!”溫蓁厲喝出聲,右手瞬間探入腰間儲物袋。手腕一抖,紅月如靈蛇出洞,灌入靈力,鞭身乍然爆開數道跳躍的猩紅電芒!
“啪!”
鞭梢炸響,精準狠辣地抽在砍向歐陽笙的那柄長劍劍脊上!
火星迸射!巨大的沖擊力讓那偷襲者如遭重錘,痛呼一聲踉跄後退,長劍險些脫手。
溫蓁忍痛将鞭子橫卷,虞溪也已長劍出鞘。兩人動作迅捷,一左一右,将面無人色的歐陽笙死死護在垓心,背靠冷硬的石壁,目光如炬掃向前方黑暗中現身的數道身影。
五個!
來人皆身着岐山溫氏制式的炎陽烈焰袍,但那袍子顯得頗為粗陋,隻在右肩處繡着一朵孤零零的牡丹——正是岐山溫氏最底層的外門弟子或新晉内門弟子的标識。五人眼中泛着餓狼般貪婪的紅光,武器直指三人。
溫蓁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肩傷因方才的爆發動作陣陣抽痛,她吸着冷氣,聲音卻竭力保持平穩:“我三人路過此地,與諸位素無冤仇。何故驟然發難,要置人于死地?”
為首那個顴骨高聳的弟子,三角眼閃爍着不懷好意的光,呸了一口唾沫:“不夜天城有令!但凡發現疑似雲夢江氏餘孽,無論男女老幼,立即鎖拿!爾等形迹可疑,佩劍在身,定是江氏漏網之魚!”
虞溪心念電轉,面上卻擠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困惑,忙道:“誤會!誤會!在下眉山虞溪!非是雲夢江氏之人!這位,”她指向溫蓁,“乃是我們家夫人收留的散修,從前确曾在溫氏效力,隻是後來……呃……犯了點小錯,被開革出來了……”
“放屁!”旁邊一個滿臉橫肉的弟子立刻嗆聲打斷,唾沫星子飛濺,指着溫蓁手中的紅月鞭:“那鞭子上的雷法氣息,還有你剛才那身法!分明就是雲夢江氏的玩意兒!想糊弄誰呢?”
溫蓁心下一沉,心思急轉,連忙開口補救:“這位仁兄好眼力!不過……這正是我當年被開革的原因呐!貪圖别家功法,偷偷習練,結果……唉,這不就被發現掃地出門了?要不我給您幾位使兩招咱們溫家的術法瞧瞧?”
“少他娘的廢話!”另一個矮壯的溫氏弟子不耐煩地揮劍,矛頭直指被護在中間、臉色慘白的歐陽笙,“滾開!你個細皮嫩肉的少爺羔子,躲女人背後算什麼卵?給老子滾出來!”
歐陽笙吓得渾身一哆嗦,牙齒都在打顫。但在溫蓁和虞溪無形的支撐下,他鼓起莫大的勇氣,強撐着站起身,從虞溪肩後挪了出來。他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哆嗦着,卻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清晰,飛快地從腰間解下一枚雕刻精美、靈光内蘊的玉佩舉在手中:“在……在下乃巴陵歐陽氏歐陽笙,家兄正是宗主歐陽……歐陽澈!這兩位姑娘……是……是我家兄長擔憂我路途安全,重金聘請的護衛……”
巴陵歐陽氏那位不通修行的二少爺名聲在外,幾乎成了個笑話。顴骨高聳的領隊弟子聞言,目光在歐陽笙手中那塊貨真價實的家族玉佩上轉了一圈,又在他臉上那顯而易見的驚懼和溫蓁、虞溪戒備的姿态間掃過,臉上露出一絲輕蔑又貪婪的混合表情,嘿嘿冷笑兩聲:“喲呵?巴陵歐陽的二公子?還真是個會享福的主兒!出趟門,還特意花大價錢雇兩個嬌滴滴的貼身護衛?呵!倒是好興緻!”
他意有所指地在溫蓁和虞溪身上剮了一眼。
空氣中的惡意幾乎凝成實質。溫蓁的手悄然滑向儲物袋深處,盤算着什麼樣的符箓或法器能在瞬間震懾住這五人而不引來更多追兵。她腦子裡飛快地過着備選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