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覺得自己的大腦好像被小醜拿着撬棍肘了一下，有種第一次聽到超人說氪星語的茫然。卡爾-艾爾的氪星發音獨特，蝙蝠俠絕對不可能在這個方面聽錯，所以為什麼榊夜守的身邊會有個自稱卡爾-艾爾的，看起來營養不良的小孩？這小孩是不是氪星人？他來到地球有什麼目的？

這麼想來，這個卡爾看起來确實有點像是超人……或者說，幼小版本的超人。布魯斯搞到過超人小時候的照片，卡爾也就是看起來更加瘦弱。

“韋恩先生？”榊夜守看着布魯斯一邊走神一邊靠本能繞開障礙物的樣子，稍稍提高聲音提醒了他一句，“那位市長候選人先生是在哪個房間遇害的？”

布魯斯這才哦了一聲，将榊夜守帶到了那個房間。

在确定了警察已經完全提取證據之後，海豚酒店的老闆就立刻讓底下的員工把休息室給清理幹淨了。這當然不符合規章制度，但海豚酒店還需要照常營業，而警察毫無疑問也無法承擔讓酒店最大的宴會廳長期閑置的責任。現在的休息室彌漫着一股漂白水和新牆紙的氣味，老闆正在開窗通風。

服務生在看到布魯斯的時候根本沒有阻攔，想也知道，阻攔布魯斯·韋恩的結果就是他去找上領導，服務生得到臭罵。而在看到榊夜守和卡爾跟在布魯斯的身後時，服務生更加不會阻攔了——兩個黑發藍眼的小男孩，雖然有個看個子已經不完全是小男孩了，但誰知道韋恩先生是怎麼想的呢？

“崔佛把這裡收拾得很幹淨，”布魯斯幾乎可以說是歎了口氣，“但昨天的現場也很幹淨。”

幹淨得根本沒有什麼多餘的證據。

“通風管道檢查過了嗎？”榊夜守問，“從報紙上的消息看，通風管道似乎是投放恐懼毒。氣的通道。”

“檢查過了，高濃度的恐懼毒。氣具有腐蝕性，同樣的痕迹剛好能對上，甚至連毒。氣的流向都可以确認。”布魯斯說。

榊夜守點點頭，然後一躍而起，抓住了通風管道的關口向内窺視，腐蝕的痕迹确實清晰可見，但榊夜守還是覺得有什麼不對。他向下張望，然後問：“恐懼毒。氣的比重怎麼算？大概要什麼時候才能充滿整個房間，有計算過嗎？”

“正在排查那段時間可能接觸排風設施的人。”布魯斯做出了回答，他們甚至找到了恐懼毒。氣的投放口。

榊夜守皺起了眉頭，他正要一躍而下的時候，卡爾突然開口了。

“不對。”他說。

“卡爾？”榊夜守低下頭去看卡爾，卡爾的眼神和過去所見的，有些呆呆的感覺截然不同，他的眼睛周圍似乎還有着微弱的藍光。他看向榊夜守，咬了咬下唇，然後才再次開口：“不對，痕迹中間斷開了……”

雖然卡爾說得還是那麼語焉不詳，榊夜守和布魯斯依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榊夜守一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盤式神塞進通風管口，盤式神變成老鼠的樣子，向着更深處鑽進去。而榊夜守跳下房頂，在布魯斯的身邊打開了手機，兩人一起看老鼠盤式神（雖然名字其實叫琉璃鼠）拍攝來的圖像。

痕迹中間斷了，或者更準确地說，因為建築沉降，在接近通風管道中間的部分存在着一個凹陷，而這個凹陷處并沒有被恐懼毒。氣腐蝕過的痕迹。而如果單純隻是按照恐懼毒。氣的密度遠大于空氣，這裡應該是被腐蝕得最嚴重的。

“也就是說……”

“腐蝕痕迹是為了掩蓋其他痕迹，”布魯斯迅速做出了判斷，“當時的通風管道内部一定還有其他東西。”

這樣就說得通了，布魯斯想，提姆對恐懼毒。氣有着一定的抗性，根本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放倒，而且恐懼毒。氣沒有令人失憶的作用。在确定了這一點之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找尋更多的線索了——能從通風管道内部行動，會留下痕迹，最重要的是，留下的痕迹隻在通風管道偏向底部的位置……

布魯斯看着榊夜守和卡爾。

榊夜守正在誇獎卡爾，而卡爾，這個和超人有着相似容貌的，有着超能力的少年被榊夜守揉搓着頭發，發出嘿嘿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