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迪克都這麼說了，榊夜守也不好意思又把人推出廚房，于是他多少還是給迪克找了點事幹。幸好榊夜守買的房子挺大，廚房裡有三個人也依舊綽綽有餘。很快飯菜上桌，榊夜守給迪克準備了刀叉，而迪克微笑着說：“其實我會用筷子。”

升騰的熱氣模糊了迪克的視線，但是他确實為此感覺到了愉快，窗外又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迪克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發送到了家族群裡。

【NW：嘻嘻，猜猜我今天沒回家是在哪裡吃飯？】

很快他就收到了一連串的問号和歎号，而一想到有人急眼了，迪克忍不住拿起筷子，輕哼了起來。

這吃飯多是一件美事。

美事雖美，但吃完飯之後他還是得回家，考慮到哥譚出現怪人的傳言，即便蝙蝠俠認為事情沒有嚴重到這種地步，對可能發生的事情不管不顧也不是蝙蝠家的作風。迪克看着榊夜守和卡爾，他是克制，克制再克制，最後還是沒有克制住地擡手，摸了摸兩人的頭。

“好好休息，”他說，“祝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應該是這麼說的吧？”

榊夜守笑了一下，從櫃子裡拿出一把雨傘遞給迪克：“外面在下雨，需要我送你回家嗎？理查德兄ちゃん？”

“哎呀，我才是我們當中的那個大人嘛，”迪克說，“你得給我一點照顧弟弟的成就感，放心吧，我都那麼大的人了，總不能連回家都不能自己回。”

這麼說着，他撐開那把明亮的黃雨傘，走進了夜幕之中。

卡爾把餐桌上的餐具整理好，将廚餘垃圾丢進垃圾桶裡，然後開始洗碗，榊夜守打開電視，電視裡播放着哥譚的各種新聞。蒙馬特的葬禮将在幾日後進行，訃告已經發出，主持人說着蒙馬特其實是一個不錯的人，即使在他死去之前根本沒人知道這家夥到底是誰。

卡爾注視着迪克的身影。

他對自己的超能力并不是一無所知，他已經從過去的，無能為力的狀态之中掙脫了出來，他知道自己可以看着迪克，他的本意并不是侵犯迪克的隐私，隻是想要目送自己的這位朋友到家。他目送着迪克上了高架，然後他看到在迪克上高架之後，許多人也開着摩托行駛上了高架。那些人看起來就像是一群小混混……

不，那不是什麼小混混，卡爾可以看到，在那些人的身體裡存在的并不是正常的人類骨骼，這些骨頭似乎還散發着類似于金屬的光澤。

“夜守！”他提高了聲音，“理查德有危險！”

榊夜守從沙發上彈起來，在一瞬間他感覺到了困惑，畢竟卡爾沒頭沒尾地說了這句話顯得非常莫名其妙，但下一個瞬間他就決定忽視這種莫名其妙。卡爾不會說謊，或者說，至少對他而言，卡爾可以信賴，既然如此，迪克便确實處在危險之中，而榊夜守不需要遲疑。

“好，你看好家。”榊夜守這樣回答，沖進了逐漸變大的雨裡。

“銀色戰車！”他提高了聲音大喊，在停車庫的摩托便自己沖了出來，榊夜守跳上摩托，擰動油門，摩托噴出藍色的尾焰，如同電光一般飛掠而出，向着通往韋恩家的路上駛去。哥譚夜晚的街道無比空曠，或許這是因為大雨，或許是因為哥譚人都有那種感應到事件即将發生的直覺。

榊夜守知道迪克會走高架，因為那條路是最快回到韋恩家的道路，途中也沒有阻礙，他加快了速度，雨水拍打向他的臉頰，卻又在接觸到他以前瞬間蒸發。他沖上高架，幾乎可以說是在用摩托車飛行，高架上同樣空曠，榊夜守甚至錯覺整個世界隻有他自己确實存在。

但毫無疑問，錯覺隻是錯覺而已。

榊夜守看到了摩托的尾燈，十輛或者更多，但尾燈的數量對此時此刻的他來說已經是最不重要的東西了。他的全身都發出了尖銳的叫嚣，那是他對怪人的感應，那些騎着摩托的家夥或許以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所以展露出了怪人的姿态。

榊夜守的腰間發出了比起太陽都要更加耀眼奪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