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左靈兒這裡得不到其他信息,别的打探消息的渠道也沒有了,隻有讓夏靜自己說,但是不吵一架她肯定是不會說出來的。陶書瑾不想跟夏靜吵架,隻好跟她一塊不開心了。
第三節是數學課,講昨晚的周測卷子,念分數的時候,夏靜隻扣了三分,尴尬了,她當時想的是個什麼破理由啊!她目不斜視都能感覺到陶書瑾質疑的目光,但是下課後無事發生,陶書瑾也沒有問她什麼。
午飯時,陶書瑾一言不發,十幾分鐘就把飯吃完了。夏靜的速度一直是配合着陶書瑾的,陶書瑾放下勺子,她也放下,很及時地遞上一張紙巾。
走出食堂,夏靜主動開口找話,緊張得有點磕巴:“你覺得今天熱嗎?”
“嗯,有點。”陶書瑾語氣平平,臉上沒有表情。
“那我們去買雪糕?”
陶書瑾聽出夏靜的意圖,反問她:“你想吃雪糕?”
“我、我想和——”話到嘴邊,夏靜又改口問道:“你想吃嗎?”
“我今天不想。”陶書瑾故意不給她台階下,哄人也這麼别扭,雖然可愛,但是可愛歸可愛,兩碼事。
沒辦法了,夏靜看得出陶書瑾是故意這樣說,知道是自己又把人惹生氣了,隻能尴尬道:“那、那我們先回去吧。”
上次鬧矛盾,陶書瑾說要是她生氣了,就說點好話哄哄她,這正是夏靜最不擅長的領域。怎麼說好話?得問問左靈兒。
回宿舍後,陶書瑾不像往常那樣粘着夏靜。夏靜得以找到機會,在陽台跟左靈兒說悄悄話。
“靈兒,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有一個朋友不開心了,你會說什麼哄她開心?”
“如果我有一個朋友?說的就是你吧!”左靈兒邪魅一笑,一副看透全局的樣子,早晨就覺得夏靜心不在焉的,後來陶書瑾又莫名其妙地問有沒有發生不好的事情,現在夏靜又拐彎抹角地想要她說點哄人開心的話,種種證據都表明——夏靜不開心了!
夏靜一愣,呆呆地說:“不是我,你小聲一點。我隻是突然想到這個問題,感覺你應該會,所以問一下你。”
傲嬌是吧,左靈兒用我都懂的眼神看了夏靜一眼,輕歎了一口氣,寵溺她道:“行吧,我确實很會。”
夏靜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問:“那你能教我嗎?”
“當然啦!誰讓你是我最愛的靜寶呢!”左靈兒仗義地拍拍夏靜的肩。
聽完左靈兒教她的這些話,夏靜整個人石化住了,這真能哄人開心嗎?呆站了好一會兒,夏靜走出陽台,走到陶書瑾面前,突然有些無措。
“怎麼了?”陶書瑾柔聲問她。
夏靜弱弱地說:“可以抱一下你嗎?”
陶書瑾拍拍旁邊的位置,讓夏靜坐過來,又張開手,把夏靜抱進懷裡,輕輕搖晃,在她耳邊呢喃:“抱我幹什麼呢?”
“我覺得你不開心。”
“所以想要抱抱我?”
“嗯。”夏靜醞釀了幾秒,鼓起勇氣道:“我希望你開心,你開心我就開心,你不開心,我也會和你一起不開心。”
“我也是。”陶書瑾抱緊了夏靜,兩人貼在一起溫存。夏靜能主動求抱,還說出這麼直白的安慰的話,實屬不易啊!但是話怎麼還讓她先說了,明明是她先不開心,陶書瑾才和她一起不開心的。
揉了揉夏靜的頭,陶書瑾問她:“左靈兒教你這麼說的?”
夏靜先是驚訝,然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什麼反應啊,可愛死了,陶書瑾笑了笑,又問:“你剛才跟左靈兒在陽台幹嘛呢?”
“她教我,教,你,你聽見了?”夏靜有點慌,她和左靈兒在陽台說話很小聲,屋裡應該是聽不到的,要麼就是陶書瑾真有讀心術。
“沒有,我猜的。”陶書瑾輕笑一聲,果然沒猜錯,“她教你說什麼了?”
夏靜表情為難,搜尋了半天,找出一句還算能說出口的:“苦瓜很苦,咖啡也很苦,衆、衆生皆苦,隻有你是甜的。”
聽完,陶書瑾無奈地把臉埋進夏靜肩上,過了一會兒,笑得身體輕顫,“好好好,以後不要跟她學了。”
笑完,陶書瑾托着夏靜的臉,問道:“你沒有别的要跟我說嗎?早上我問你的。”
夏靜很苦惱,因為甯曦和陶書瑾一起睡覺,所以她心情低落,提不起精神,這種話怎麼說出口?為什麼甯曦和陶書瑾一起睡覺,她就不開心?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因為她自卑,因為她哪哪都沒有甯曦好,因為她覺得自己不配跟陶書瑾做好朋友?這些話又怎麼說出口?
夏靜試探地說:“如果我說沒有原因,我隻是有點累,你信嗎?”
“信啊。”陶書瑾的眼神溫柔又堅定,輕輕摸了摸夏靜的臉,“累了就多休息嘛,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還是快生理期了?”
夏靜心虛不說話,她太卑劣了,陶書瑾這麼信任她,對她這麼好,她卻總是懷揣着醜惡的想法,不坦率不真誠,隻配待在見不得人的暗黑角落裡。
陶書瑾就這麼美滋滋地被哄好了,其實她隻是想夏靜能把她當做可以傾訴心事的好朋友,希望夏靜不管是遇到好的還是不好的事情都能跟她分享,但是夏靜本身性格就是内向不主動,她也沒什麼好辦法,上次是賭氣吵了一架,這次是賭氣冷處理,希望沒有下次。
晚上,陶書瑾本來想去找夏靜一起睡覺,但是,一件她萬萬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左靈兒摸黑爬下梯子,靈活地落在夏靜床上,躺到了夏靜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