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敢明着給盛秋使絆子,畢竟南大的中文系,那可是全國數一數二的,更何況盛秋還常年是年級第一,那業務能力是沒得說,不然林霧也不會專門去學校招她。
無能的人總喜歡用這樣卑劣的方式刷存在感。
盛秋不想掃洛桑的興,隻輕描淡寫了幾句,讓她早點吃飯好去學琴。
提到這兒,洛桑不由得多問了句:“那今晚你還去嗎?賀銘那?”
洛桑大約已經進到店裡,周圍都是嘈雜人聲,那些聽不清的背景音順着聽筒的電流傳過來。
盛秋垂下眸,長長的眼睫掩住道不明的心事。
“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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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銘的工作室就開在南音旁邊,這裡有不少琴行,但面積都不大,賀銘不知道從哪搞來的店面,兩間直接打通成了一家。他的工作室開得頗有個性,隻教鋼琴和吉他,說是工作室,但賀銘平時不往這跑。南音不少畢業的學弟學妹,開始找不着工作,又不想去琴行受那些被腦殘又不懂音樂的老闆指指點點的窩囊氣,聽說他們學校學長開了一家工作室,專門扶持南音學生,課時費老師拿7,工作室拿3,有好些剛畢業沒有生源的,工作室還會介紹學生。學校都在傳,工作室的老闆善良又有良心,讓老師就專門負責上課的事,壓根沒有其他琴行的銷售或者賣課壓力。
這樣一來,賀銘工作室多了不少南音的學生,多數也是由他們上課。
而此刻,有良心的老闆正随意躺在大廳的沙發上,拿手機橫屏操作,遊戲間隙他擡眼瞄了下旁邊正襟危坐的某人。
“不是約的七點?你今天來這麼早幹嘛?”
陳迹平時懶得往他店裡跑,賀銘請了好幾次,這尊大佛巋然不動,這次和洛桑的課他倒是頗有興緻,賀銘見過提前來上課的老師,但沒見過提前一個小時就坐在店裡等學生的。
陳迹今天換了套平時的運動裝,像是剛從健身房出來,黑色T恤配短褲,小腿線條流暢又緊實,再配上他那張禁欲系的冷臉,賀銘注意到,從陳迹進他工作室那一刻起,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沒有停過。
南音專業生,陳迹這個名字無人不知。
有些年輕的,看起來還是在校生的妹妹,臉紅得像是燒開的水,賀銘甚至想在她頭上安個會出聲的噴嘴,覺得下一秒就要發出尖銳爆鳴。
光是走過他身邊,都要打量許久。
賀銘的手機消息一直沒有停過,跳出來的清一色都是這些小朋友。
【路人小妹1:學長!】
【賀銘:?】
【陳迹學長今天來你怎麼不和我們說一下啊?】
【賀銘:黑人問号臉,為什麼要和你說?】
【這樣我們好有個心理準備,好歹也畫個全妝來啊!】
【賀銘:怎麼我不配?】
【那倒也不是……@再上課就把工作室炸了,你要不幫我小朋友先上點樂理,我回去化個妝再來?】
【賀銘:……】
賀銘無語,擡頭看了眼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事的陳迹,感歎了句現在小姑娘都什麼眼神,這麼帥的老闆都看不上眼無人問津,正想着的功夫,來了一通電話,顯示是洛桑。
那天散場前他提出交換下聯系方式,本來想留盛秋的,但因為和洛桑一起上課,洛桑眼疾手快地留了自己的。
大廳裡隻有他和陳迹兩個人,賀銘沒有多想,直接接了開了外放。
電話那頭傳來熱鬧的背景音,夾雜着清脆的女聲。
“學長,我快到了,你和陳迹學長都在店裡了是嗎?”
賀銘嗯嗯答應着:“盛秋和你一起嗎?”
正說着,原本平整的沙發倏地凹下去些,賀銘轉頭看了眼,陳迹挪過身拿了個橘,剝開,又縮了回去。
賀銘心想,這家夥平時不是最不喜歡上課前吃東西嗎,今天怎麼轉性了。
下一秒,聽筒處傳來洛桑大喇喇地回答:“盛秋啊,她今天來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