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的開機儀式結束得比顧皎想象中要快得多。
香案一擺,貢品一上,橫幅一拉,鄭導再帶着劇組衆人持香一拜,整個開機儀式就宣告結束了,緊接着劇組就緊鑼密鼓的開始了今天的拍攝。
雖然這麼形容可能有點不太合适,但是顧皎就是有一種,鄭導的開機儀式仿佛是在交公糧的感覺。該有的儀式感和過程一個不少,但是除此之外是再多一滴也沒有了。
不過顧皎對此也沒什麼意見,畢竟這種大型聚衆集體搞玄學的場面,她在華豐聲的劇組已經見識過一次了,好奇心已經被滿足得差不多了。
這次鄭導要拍攝的是王朝末年,群雄割據,新一代雄主勍王一統天下的故事。這時候如果有人能拉出劇組完整的演職表,就會發現演藝圈的大半江山幾乎都在這裡了。
鄭導是華國影視劇的執牛耳者,尤其是在曆史正劇這一塊,更是無人能出其右。鄭導執導的電視劇以劇情跌宕、邏輯缜密、規模宏大、意境悠遠而著稱。
而且鄭導是出了名的會調教演員,從他劇組出去的演員,演技不說脫胎換骨,至少肉眼可見的有長進。可以說,但凡是有點上進心的演員,都以能進鄭導的劇組為榮。
畢竟這種給增長實力還給刷名聲的大好事,放誰身上誰也拒絕不了。
顧皎這次拿到的角色,是勍王座下首席軍師傅硯唯一的親妹妹傅燦。
隻看出場場次的話,在劇組裡甚至都不怎麼排得上号。但是看過劇本之後,顧皎和木藤當下就一緻決定要接。
隻能說,不愧是鄭導和他的編導團隊耗時五年打磨出來的精品劇本。沒有一場戲是多餘的,也沒有一場戲是缺斤少兩的。顧皎的角色戲份不多,卻足夠完整的刻畫出她一生的軌迹。再多贅述一分,對整個故事來說都是冗餘。
雖然聽起來很殘酷也很遺憾,但是事實就是,在封建王朝時期,絕大多數女性一生皆是籍籍無名,淹沒于後宅方寸之地。傅燦能以女子之身在那樣的時代留下姓名,已經是萬中無一的奇迹。
傅硯在成為勍王的軍師之前,原本是邊境一個小國甯國的太子。傅燦是傅硯的娘親蘇王後在他将近及冠之年給他生下的妹妹。生下傅燦之後不久,蘇王後就不幸逝世了。傅燦的父王是個重男輕女的封建家長,就算傅燦是他唯一的嫡女,也沒有在他這裡得到什麼額外的優待。但是傅硯對這個一母同胞的妹妹卻甚是寵愛。可以說,傅燦幾乎是傅硯一手帶大的,這在當時也算是一件奇談。傅燦在傅硯的羽翼下暢快逍遙的活了十六年之後,迎來了她一生的風雨和熱烈。
甯國隻是小國,在邊境諸國之間尚且還能勉強自保。但是,當關内強國的刀槍要指向甯國的時候,戰局的勝敗幾乎已經沒有懸念。
老甯王不願意成為甯國的亡國之君,又殘存着一絲骨氣不肯投降。于是,甯王倉皇傳位給當時的太子傅硯,然後于自己寝殿内自缢而亡。傅硯就這樣接手了一個風雨飄搖的甯國。
傅硯此人,滿腹珠玑、驚才絕豔,甯國能以彈丸之地在邊境安身立命,傅硯功不可沒。但是如今的境況,傅硯縱有萬般謀劃,也無法為甯國找到一條生路。所以,他退而求其次,全力為甯國的百姓謀求一份生機。
傅硯為百姓謀求的這一份生機,就落在了勍王身上。
與其被動的等着被關内的強國滅國,不如主動投靠他看好的未來雄主。勍王如今在衆王侯之各方實力雖然不算頂尖,但勍王的戰略眼光和治國之能在傅硯看來卻是翹楚。
如果能成功投靠到勍王帳下,說不得甯國改名換姓之後也還能存活于世。但是勍王那樣的人,若是不能讓他看到自身的價值,想得到他的信任和重用也是空談。
所以傅硯需要一場絕對的勝利,來向勍王獻上投名狀。
傅硯知道,勍王如今正在計劃把地處勍國和甯國之間的夷國收入囊中。但是夷國雖兵力比不上勍國,卻極具地理優勢,易守難攻。勍國若決意強攻,當然也能拿下,但是自身損耗必不會小。到時候面對虎視眈眈的其他強國,勍國也不會太好過。
于是,數度衡量之下,傅硯決定助勍王拿下夷國。甯國和夷國不合已久,傅硯對夷國可謂是知之甚深。畢竟誰還能比他這個敵人更了解夷國呢?
而且,據他所知,關内強國此次會把甯國列入征戰目标,也少不了夷國的推波助瀾。
這一波就當是順便報仇了。
對勍王的投誠進行起來比預想中要順利許多。勍王本就苦手下無謀士已久,而且勍王也不是沒有過考慮聯合甯國攻打夷國一事。隻是關内已有大國明言要對甯國出兵,勍王也在衡量,傅硯和甯國值不值得他對上關内強國。
此次,傅硯的主動投誠,堅定了勍王的決心。兩人迅速定下攻打夷國的計策,數計并行,裡應外合。勢必要在關内大國抵達甯國之前拿下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