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霖是原定的祭品。
被所有人的視線注視着,江霖顯然察覺到什麼,但她也有些懵,于是隻好尴尬又不失禮貌地笑一下。
待一切平息後,演武場上安靜的吓人。
大部分人都低下頭不肯再往這邊看,零星幾個投過來的眼神滿是不忍。
部落五年一祭,祭祀前會從外界尋來身隕道消的修士來充當祭品。江霖死而複生已是天大的機緣,這會又剛剛同烏木喜結連理。
可...這麼短的時間,上哪去尋一個符合祭祀條件的屍體?
所有人都懂這個道理。
一個面上已有風霜的人開口道:“這怎麼行,這不行。我去吧,你們還這樣小。”
烏木終于開口了,他聲音依舊是淡淡的,“不可,部落内的人不能參與祭祀。”
他沖那老人行了一禮,“規矩不可廢,我送阿霖去吧。”
還有人想說些什麼,江霖招了招手把烏雅叫過來,她臉上帶着慣常的笑,“姐姐有點事要出去,你先跟着南業哥哥好不好?”
烏雅似乎察覺到有些怪異的氛圍,她捏着江霖的衣袖,“嗯...那姐姐早點回來。”
江霖笑笑不語,把小姑娘塞進烏南業的懷裡,“麻煩你照顧一下小雅了。”
烏木喚出法器,帶着江霖默默離開。
人群中有人小聲嘟囔,“他也太狠心了些。”
當即有人冷聲道:“不然能如何?”
還有人懷疑:“烏木不會跑了吧。”
“烏木不是這樣的人。”頓了頓,那人又道:“何況鐘鳴後部落結界關閉,無人能離開。”
江霖細細回想了一番,越發懷疑是昨日他們前往秘境才導緻祭祀提前,作繭自縛着四個字太過寫實。
“烏木,這祭祀到底怎麼回事?”她想了想,又道:“哎,我能有個全屍不?有的話,我怎麼把死前的消息傳給你?”
她記得原書有個法器有留影的作用。
烏木深吸一口氣,“你不用去,我送你離開,現在就離開。”他握着江霖的手,語氣堅定,“部落的事本就與你無關,我送你離開。”
江霖搖搖頭,“如果祭祀不能完成會怎麼樣?部落大概會遭遇重創吧。我的命換這個部落的所有人,值得。”
“最起碼換你的命,值的。”
她穿書後本就沒什麼真實感,玩似的浪了這麼久,很值當了。再者,說不定眼睛一閉一睜又是個新世界呢。
隻是可惜了,這麼好的男人還沒吃幹抹淨。
“季宗澤四年前闖過,部落并無異樣,我去求她,總有法子。”烏木斂了神色,不再多話,隻一味朝結界飛去。
身後,烏南業聲音輕顫,“哥,你要幹什麼?”他從烏木離開就發覺不對,遠遠跟了上來,發現這二人果然要逃。
他眉頭緊皺,一臉難以置信,“族長養你教你二十八年,費盡心血,你要逃嗎?”
這一副惋惜的表情實在讨厭,江霖撇嘴,心裡對這個黑皮帥哥的好感一跌再跌。
聽到烏南業的聲音,烏木并不理會,速度再次拔高,幾乎要甩掉烏南業。
江霖從來是行動派,她也不多說,當即一腳踏空跳下法器,騎着阿福停在半空中,“烏木,你在這兒等等。”她要去罵人了,讓烏木看到怪毀形象的。
“跟我離開好不好?”烏木的聲音低到聽不清楚,他滿眼都是懇求,“我一定會送你離開的。”
江霖隻覺得心尖尖被攥住,她扭過頭,“算了,你跟上來。”
江霖心裡難受,總要找人發洩出來。她騎着阿福,雄赳赳氣昂昂地找到烏南業,“烏南業,祭祀死的人是我,你為何質問烏木?”
烏南業表情一怔,他看到去而複返的江霖已經懵掉了,“若是我,一定不會逃。”
“主動赴死是一碼事,送親人去死是另一碼事。烏木不忍心我死便是錯,他就不該有感情,就該是根木頭,就該無知無覺?”
“還是說,他應該歡天喜地送我去死,這才對得起部落的教養之恩?”
烏南業捏緊拳頭,不敢看江霖。
“想清楚了?知道錯了?”
江霖聲音越發冷了,“告訴你,我願意成為祭品,但若部落裡都是你這樣拎不清的人。”
她冷哼一聲,“你且在心裡感謝你烏木哥吧。”
江霖回頭看向烏木,聲音軟了幾分,“我不認路,祭台怎麼走?”她想說個俏皮話哄哄烏木,但效果甚微。
烏木并不答話。
江霖指了指烏南業懷裡昏睡的小姑娘,“小雅在他手裡呢,咱們跑了小雅怎麼辦?”
她一早猜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于是把小雅送出去當人質,她可真是個大聰明。
烏木輕呼出口氣,他知道阿霖性子倔得很,決定了的事怕改不了,“再等等,先别去,我再想想辦法。”
“再晚點去怕是要招人非議哦。”江霖先白了眼烏南業,又繼續道:“找到兩全的法子肯定要來救我。”
當然,若是找不到就算了。
“好,我一定找到。”烏木握住她的手,如此保證道。
季宗澤能闖秘境,他未必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