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驅使天地邪物哪是那麼容易的?江霖有些擔心地看向烏木的腳踝,烏家人的血脈許是由此出現了問題,那條蛇形紋身便是這樣來的吧。
烏木回頭,就看到一雙充滿關切的眼睛,“嗯,我也這樣猜測。”
江霖看打量着地底的黑鱗蛇,“所以,族長擺脫血脈詛咒或許不完全是壞事。”
她捏了捏烏木的手,語氣肯定,“你别難過,修仙界這麼大,總有延長壽數的法子。部落内尋不到,我們就出去尋,總能尋到的。你信我,總會有方法的。”
至少在江霖的印象裡,萬劍宗宗門外有一處福地洞天,男女主在那裡得了一個什麼寶貝,有延年益壽的好處。
烏木怔愣片刻,難過嗎?大約有些人天生便冷心冷清吧,他似乎并沒有諸如此類的情緒。
像是隔着一層屏障看他人看世界,傳來的情緒淡淡的。
心口有些麻,像是被什麼攥住了心口。烏木點點頭,勉強凝神道:“嗯,我信你。”
微微的刺痛一路順着經脈爬到指尖,他扭過頭去,控制住遲來的洶湧的,大約是叫做情緒的東西。
二人一狐落在地面上。巨大的蛇軀盤卧在凝膠狀的土地上,墨色的蛇鱗幽幽映着來人,僅一片蛇鱗就需要人仰視才能勉強窺得全貌。
近距離觀察,越發讓人感歎天地造物的奇詭。
腰間突然傳來輕微的晃動,江霖晃了下神,忽的面色有些難看,她抿一下嘴,“烏木,那個...”
她咬一下舌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能這麼不靠譜。
烏木已然借力攀上了蛇身,他伸手把江霖也拉了上來,“怎麼了?”
江霖還在糾結措辭,烏雅已經從百寶囊跳了出來,整個撲在自家兄長身上,将人撲了個仰倒,“哥哥!”
來不及多想,江霖當即捏了個昏睡術丢在烏雅身上,竟一點不起作用!
甚至小姑娘一覺睡醒,精神十足,睜大一雙杏眼四處打量着,“這是哪?我從未見過這裡!”
江霖毫不猶豫,起手又是一個昏睡術,這回她看清了,小姑娘身上亮起一抹微弱的光亮,随即術法便消散幹淨。
她捏了捏拳頭,昨日着急救人,直直地就趕過來了,怎麼就把小姑娘帶進來了?昏睡術怎麼又不起作用?
烏木安撫地看一眼蒙圈的江霖,同小姑娘打商量,“這裡很危險,小雅先回百寶囊好不好?”
話音未落就發現百寶囊端端正正挂在小姑娘腰間。
江霖顯然也發現這一點,當即開口道:“那我先把小雅送回去。”
小姑娘眉頭一皺,當即後退一步,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江霖,“可我想和你們一起玩。”小孩子最是敏感,很知道誰耳根子軟。
她又伸手握住江霖的衣擺,輕輕搖了搖,“可以嗎?”
聲音甜的像是奶油蛋糕。
江霖說不出拒絕的話,江霖隻想說好的沒問題。但小雅的安全不能玩笑,于是她滿臉期待地看向烏木。
注意到江霖的動作,烏雅低頭在沒人發現的角度輕輕抿了下嘴,然後她伸出手指向泉眼的位置,“對了,那裡有很熟悉的東西。”
烏雅認真補充道:“哥哥的氣息同那裡似乎是同源。”
地底原本應當是泉眼,祭祀完成後水分蒸騰,大部分都是濕潤的泥土。黑鱗蛇盤身在地底,将泉眼護在身子中心。
遠遠看過去那裡有淡藍色的水光。
小姑娘表情認真,并不似作假...
地底應當來過不少族人,比如說烏木的父親。五年前,如果季宗澤的靈骨沒有被祭,那麼是什麼阻止了黑鱗蛇暴動?
是烏良在這裡留下了什麼嗎?
烏木搖搖頭,“小雅,别鬧,這裡真的很危險。”
“我可以帶你們去看。”小姑娘捏着江霖的衣角,委委屈屈地開口,“那裡有禁制,我知道怎麼去,姐姐信我。”
江霖下意識點頭,嗯嗯嗯,她信的。點完頭又有點不好意思,她試着找補,“我們會去看看的,先帶小雅回去好不好?”
烏雅既不開口說同意也不說拒絕,隻緊緊抱着江霖,大眼睛裡包着眼淚要掉不掉的,委屈得很。
怎麼能讓這麼可愛的小雅掉小珍珠?去,馬上去,現在就去。江霖剛想開口,就發現烏木正不鹹不淡地看着她,于是頗識趣地閉上嘴巴。
烏木歎口氣,從懷裡拿出一把短刀:“這裡不能動用靈力,遇到危險不要逞強,我們會保護好你的,好嗎?”
烏雅握住刀,抹抹眼睛,變臉似的又揚起笑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