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西邊的雜物間騰出來給江霖做了煉藥房,整間屋子重新規劃了格局,兩個到頂的藥櫃分門别類放着各式藥材。
再珍貴些的擺在靠裡一排矮櫃上,正中間擺着一尊墨色的藥鼎,靈力在其中運轉不休。
江霖琢磨出藥方後,先用幹藥粉搭配試了試,并未出現藥性相斥,才開始做制藥準備。
靈藥往往藥性極烈,在藥性搭配的同時也要小心把握融合時機。
畢竟是新藥方,江霖炸了兩次鍋後,終于找到了些煉制的手感,靈力已經耗空了,她索性原地打坐将狀态恢複到最佳。
深吸一口,她站在藥鼎前,再次開始煉制。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濃郁的花香從打開的房門中溢了出去。
江霖在屋裡待久了,鼻子遲鈍聞不出什麼花香,她吸了下鼻子,聞到了更喜歡的味道,幾步走進小院,“今晚吃火鍋?”
過度勞累後需要吃頓好的補一補。
小姑娘早早地吃過飯,這會兒坐在搖搖椅上給阿福梳毛。烏木調整了火勢,讓小火鍋咕嘟咕嘟地沸騰起來,“嗯,藥制好了?”
“初版的勉強可以用,但安置魂魄的東西,我想再琢磨下。”江霖燙一片肉,略微有些嚼勁,又裹滿了鹹香的底湯,她眯了眯眼,“對了,昨天不是說法陣有進展嗎?具體怎麼說。”
“也算不上什麼,等你吃完了再說。”烏木單手撐着下巴,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他估摸着江霖想早些聽到,“罷了,我說,你聽着就好。”
“傳送陣需要連同部落外的大結界,這個一時沒有辦法。”
“我改了那條蛇留下的自毀法陣,在自毀的過程中,可以轉移族人身上的詛咒,多多少少能救一些人。”
江霖放下筷子,皺眉道:“這算什麼進展。”
詛咒不會憑空消失,隻能轉移,烏木話沒說完,她卻猜到了大半——多半還是要轉移到施術人身上。
除了烏木還有誰?
看到面前女子果然蹙了眉,烏木嘴角上翹的弧度明顯了幾分,“不開心了?所以想等你吃完再告訴你,現在還有胃口嗎?”
江霖捏着筷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她頗幽怨地看向烏木。
“隻是多一個可行的方法,若是有合适的媒介,效果或許能更好。還有改進的空間。”烏木燙了青菜放進江霖的碗裡,眼神專注,聲音帶笑,“這個脆脆的,口感很不錯,嘗嘗看。”
烏雅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抱着狐狸歪腦袋思考了片刻,她同白毛狐狸咬耳朵,“哥哥壞。”
白毛狐狸:“嘤嘤嘤。”怎麼壞?
烏雅嚴肅道:“我不知道,但就是壞。”
江霖頗為認同地看一眼烏雅,然後把菜放進嘴裡嚼嚼嚼,味道果然很不錯,“我再琢磨琢磨,多做幾版出來,盡快去找大巫。”
“不急,先去眯一會兒,你在煉藥房已經待夠七日了。”烏木頗心疼,他聲音溫和地勸着,“精神一直緊繃着不好。”
“我在裡面帶了七日?”江霖整個人紮進煉藥裡,倒是沒留意時間。她快速填飽肚子,預備回屋先休息,走了一半又折回來。
江霖輕咳一聲,慢慢彎腰,在烏木耳邊笑道:“最近忙,總讓你獨守空房,不要太想我。”
江霖自認為是個頗小心眼的人,剛剛被逗了一回,勢必要找回場子。
但是烏木完全沒有被撩到,他單手扶額,笑得眼睛都眯起來。
他的阿霖啊。
江霖抿唇,她可是在很認真地說情話啊,烏木這呆子就知道笑...不過笑起來還怪好看的。
她輕哼一聲,扭頭進了屋子。
睡飽一覺,江霖預備翻身起床,忽地發現懷裡多了個暖融融的小家夥,烏雅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擠進了被窩。
小姑娘睡得臉蛋紅撲撲的,可愛的很。
江霖将被子團成團,小心翼翼地塞進小姑娘的懷裡,正預備離開,忽地靈感被觸動。她扭頭看向天空。
有明顯的亮光劃過。
部落被結界籠罩,不應當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外邊發生了什麼?
烏雅翻了個身,嘴裡呓語兩句,似乎睡得也不踏實。
好在亮光隻出現了一瞬,再沒有其他動靜。江霖替小姑娘掖了掖被子,輕輕拍着她的背,好讓人睡得舒服一些。
有幾日,江霖拿着靈藥去找大巫,她将想法一五一十地說了,“我想讓那個姑娘好受一些。”
大巫手裡動作沒停,她正在給藥田澆水,“這就是你的答案?你現在可以救人,但不可能一直救人,大巫你做不了。”
大巫打心底喜歡面前這個小姑娘,所以欣喜她的選擇。
“不,我還想親手送她回故鄉。”江霖輕呼出口氣,“我其實連祭品是人這件事都接受不了,但沒辦法,必須接受,所以我接受了。”
她聲音放得很緩很慢,像是思考了許久,終于堅定地說出所思所想,“救下這個人是我現在能夠做到的,所以我盡力去救。”
“我做不到放他們自由,就盡可能讓他們少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