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沒流了。”他輕輕地吸鼻子,手裡一團紙被染紅,觸目驚心。
季澤又遞紙給他,他說:“我有濕紙巾。”
“那你快擦擦吧。”季澤說。
他從包裡拿了濕紙巾擦鼻子,季澤幫他指一指,“嘴唇上面還有點。”
看見他粉潤肉嘟嘟的唇,季澤岔開話題:“咳,天氣越來越冷了,你要注意身體。”
他真誠地說:“謝謝你。我先走了。”
“好,再見。”季澤像隻大型犬站在原地沖他揮揮手。
他到了和沈熙約好的咖啡廳,看見一個極其招搖的alpha。
是謝知奕,一頭火紅狼尾發,穿一件藏青色夾克,右耳上一根十字架耳墜,黑褲子邊邊一條設計孔洞像隕石砸出來的坑。惹得好多omega在看。
“你們自己看吧,時隔多年第一次見面,時栎對我一見鐘情了。”謝知奕沖左右兩邊的沈熙和程夏夏說。
“時栎隻看了你半秒,你清醒點吧。”程夏夏起身招手,音量并不高,“時栎快來,我們在等你。”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他走近了,沈熙幫他拖開椅子。
他剛坐下,對面的謝知奕嗅一嗅:“哪裡來的血腥氣?是哪個omega信息素洩露了嗎?”
他說:“是我剛才流了一點鼻血。”
三個人的臉色均是一變。程夏夏和沈熙擔心他,也表現出對程嘉聿的憤怒。
謝知奕肩膀下俯,問他:“你們聯姻不就是各取所需?程嘉聿真不給你信息素?”
“謝知奕已經聽說你和程嘉聿的事了。”沈熙對看菜單的他說,“剛才給你點了水果茶。”
他放下菜單,迎着謝知奕目光笑問:“你這紅發也是限定嗎?”
“不是,下回我準備染成綠的,是不是更拉風?”從沒見過這麼八卦的alpha,“所以你和程嘉聿現在最新情況是什麼?”
“我來簡單說一下吧。”程夏夏想讓剛流過鼻血的時栎休息休息,“我哥的性格你知道的吧?他不想被當成棋子聯姻。”
“用不給信息素來威脅退婚?”沈熙說中了。
“程嘉聿真是個壞人啊。”謝知奕雖然也是在國外讀的大學,但不是跟程嘉聿同個國家,“我好久沒見到他了。”
“我哥忙得很。”程夏夏說,“我經常見不到他沒法牽線。”
“偵察獵人當然忙,說起來我好想在空中賽車,你們家現在哪款飛行汽車賣得最好?”
“那你怎麼沒去當獵人?”
“我體測沒過,那個時候我也志不在此,所以馬馬虎虎。”
服務員把他的水果茶端了來,他邊聽夏夏和謝知奕說話邊喝一口。
沈熙低聲問他:“明晚你們還要一起吃飯吧?”
“是的。”他點頭。程睿昨天給李青悠打電話說了好久,表示會教導好程嘉聿,想把訂婚的事提上日程,還讓他和程嘉聿多相處相處。
“你們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這樣吧,看看我和你的匹配度多少,我每天都給你信息素。”謝知奕沖他wink。
“确實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個事。”程夏夏愁眉苦臉,“我卻又幫不上忙。”
“我來幫忙,明晚我們一起吃飯怎麼樣?把程嘉聿叫來,我幫你們調和調和。”謝知奕胸有成竹。
“四年前你怎麼不調和調和?”程夏夏怪罪,“那個時候不知道你在搞什麼。”
“那個時候是因為程嘉聿那臭脾氣時栎還能看得上他我很不理解懂嗎?”
“明晚時栎沒空,要跟那個誰的家長一起吃飯。”沈熙說。
夏夏擔憂:“好像是要商量訂婚的事,我哥要是不去怎麼辦?”
沈熙:“他愛來不愛。信息素到位就行。”
謝知奕問:“程家不是需要時家做後盾?既然程嘉聿威脅你那你怎麼不用這個威脅程嘉聿給你信息素?”
“也對啊!”夏夏看向時栎,“互相威脅各退一步風平浪靜啊。”
沈熙和謝知奕也都看向了他。
他垂下眼睛喝水果茶。
沈熙了解他,說:“看他那心虛樣,估計是想到了這一層,但是不想做吧。”
夏夏雙眼閃閃:“你真是個好人。”
“壞人就欺負好人。”沈熙說。
“現在說也不遲,要說得靈活,不要生硬。”謝知奕這話不像平時風格。
沈熙和夏夏一齊看去。
“你們看我幹什麼?”
“你别是程嘉聿派來的卧底吧?”夏夏眯縫眼。
“蒼天大老爺,我為時栎着想還能是卧底啊?”謝知奕攤開雙手,聳肩,“我都想自己給時栎信息素,明鑒!”
“所以你說不說?”沈熙問他。
他的朋友們這樣為他着想,他正正經經坐直了:“說。”
“嗯,孺子可教也。”謝知奕端起咖啡喝。
“期待你跟我哥能慢慢地好好相處。”夏夏說。
“等你的好消息。”沈熙說。
他想到一個重點,說:“可是程嘉聿都不想為程家聯姻了,怎麼還會在乎這個呢?”
“是啊。”夏夏皺起眉,“我哥還叫程女士自己處理公司的棘手事。”
“你們沒發現程嘉聿其實一直在遵守家規嗎?這說明什麼?”謝知奕一根食指戳在桌面,“說明還有一點良知啊。”
“其實我哥、良知也難說,我哥在滿十八歲之前就很想叛逆了,不過被未成年壓着,後來滿了十八歲很快就開始抽煙了,要不是因為有那個嚴格的獵人培訓還真不好說,現在想來好險啊。”
“那你還是向程女士委婉地說吧,程女士一定會管着程嘉聿的。”謝知奕說。
“你好。”一個男omega問謝知奕,“可以要個聯系方式嗎?”
男omega意識到他們熱火朝天的讨論被自己打斷,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有點緊張沒注意到你們在談事。”
“沒事。”謝知奕大方一笑,随後拒絕:“抱歉,我暫時沒有交友的想法。”
omega理解地點頭,然後走了。
“奇了個怪。”夏夏說。
“潔身自好懂嗎?”謝知奕說。
“诶,我想起來一件要問你的事。”夏夏好奇地,“你跟林江野怎麼掰了的?”
謝知奕騰地起身,拇指敲着手機屏幕說:“回見各位,我媽叫我回家吃飯。”
夏夏不解:“?”
謝知奕就這麼走了,夏夏猜測:“他跟林江野肯定有什麼事。”
沈熙按按太陽穴:“不想管他們的。”
時栎點開手機看了眼,沒有人給他發信息。
沈熙和夏夏一時間都沒說話,他靜靜地想,如果真那樣威脅程嘉聿或者跟程睿說起以此讓程嘉聿給信息素的話,程嘉聿絕對會更加仇恨他,也隻能這樣了,他的身體需要程嘉聿的信息素。
到了晚上,他收到程嘉聿的信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既像是塵埃落定,又像是風沙将暴起。
【溫莎。】-程嘉聿。
【身體還沒好。】-時栎。
程嘉聿看到時栎的消息很不爽快,匹配度高的作用下時栎的味道夢繞魂牽,想跟時栎做,手指一動給時栎打過去,記起時栎給自己口時那笨拙的牙齒,要不是用手指推了推,就會刮到。
他剛回完消息,程嘉聿的電話打了來,接聽,程嘉聿出言相譏:“你口得太差。”
“我。”回想起自己口中不停流下水液、任由程嘉聿把握的樣子,他的耳朵像火燒得羞恥怨恨,可那不是程嘉聿掌着他後腦動的嗎?這種事他本來就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