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辭令一把揪住他的衣服,直接把他從地上拎了起來,急迫道:“快說!說清楚!”
嶽淩飛卻支支吾吾,半晌道:“父親不讓我告訴你。”
嶽辭令送開手,嶽淩飛猛地摔在了地上,鞭傷被扯到,痛得他輕抽一聲。
嶽辭令退後兩步,之前稍有動容的神色此時已經變成冷冽:“我自己會查清楚。”
嶽淩飛目送着她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知是懊惱還是愧疚,最終,都隻化為了一聲微不可察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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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你見到姑母了?”
沈立心默默往後退了一步,嶽辭令卻激動地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她怎麼樣?我去凡間查探她給我傳信的地方,最後一個聲稱見過她的人都在一個月前。她到底去哪了?”
沈立心簡潔地介紹了一下來龍去脈,嶽辭令還沒等她說完開頭,就急着打斷道:“她在哪?”
沈立心回憶了一下方位:“出了門,往東南方走約莫二裡路,一個山洞裡。”
話音剛落,嶽辭令腳尖一點,在沈立心震驚的目光裡,她已經騰空而起:“我去找姑母親自問清楚。”
“等等,嶽宗主不是不讓你晚間出去嗎?”
嶽辭令輕笑一聲:“那個啊,我早就不聽那老頭的話了,那些話是我故意說來給嶽淩飛聽的。今晚回來,也隻是想去姑母住的地方再找找。”
嶽辭令潇灑地擺了擺手,轉瞬間不見了蹤影。
......她還沒說那洞口被封住了,隻怕嶽小姐這次去,隻能和她姑母隔着封印聊天了。
沈立心撓了撓頭,隻得繼續往回走。
隻是還沒走出幾步遠,身後突然傳來女子的聲音:“姑娘,等一等。”
沈立心回頭去看,卻見是方素。
方素正拎着一個小巧的木盒,看方向,似乎正要去她們院子送吃食。
“沈姑娘,嶽小姐這是不吃晚飯了?”
看來是正巧看見了嶽辭令離開的那一幕了,沈立心睜眼說瞎話:“嗯,嶽宗主臨時有事吩咐嶽小姐去辦。”
方素抿着嘴笑了一下:“那沈姑娘能否去我院子裡同我一起用晚膳?”
沈立心眨了眨眼。
她們的關系已經好到這種地步了,她怎麼不知道?
方素見沈立心不搭話,露出些許落寞的神色:“抱歉......我離家前,家中有一幼妹,看見沈姑娘,我便想起我的妹妹,有意親近。是我唐突了。”
說真的,如果放在幾天前,沈立心還可能還會于心不忍,但任誰天天身上賴着一隻狐狸,動不動對自己扮柔弱賣可憐,時間久了,都會對這招脫敏。
“不好意思啊方姐姐,我今日實在是勞乏得狠了,隻想快些回去休息。”沈立心不好意思地笑道,“改日我定主動上門拜訪姐姐,和姐姐好好說說話。”
方素笑道:“既如此,那沈姑娘可一定要說話算話。”
沈立心胡亂點了點頭,接過方素手中的食盒:“我拎回去就好。”
方素松了手,沈立心往回走了幾步,忽然聽見蕭钰悄悄道:“她今天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沈立心側目,餘光中方素仍站在原地,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什麼味道?”
“我說不上來。”蕭钰揉了揉鼻子,“我似乎很久以前聞過這個味道,很淡,但很特殊,和其他味道都不一樣。”
他打了個噴嚏:“比白天那麼重的濁氣都叫我不舒服。”
沈立心掀開木盒,随手撿了一塊桂花糕,往上一抛:“聞聞這個,這個好聞。”
方素的工作在四方界算是非常“體面”的了。
嶽家弟子衆多,但“主子”卻很少,滿打滿算不過是嶽正明,嶽辭令,嶽淩飛再加上一個常年不見蹤影的嶽敏君。因此給主子送飯是一件很難得的差事,又能露臉讨好,又輕輕松松就賺了月俸。
自然,要求也不低。要外貌姣好,口齒伶俐,修為也不能過低。
沈立心想起與方素的第一次見面,方素容貌不算出色,卻自帶一種溫和的氣質,令人見了生不起防備之心,她當時也朦朦胧胧地想,這個人好像年幼時與她一起玩耍的鄰家阿姊。
她揉了揉額角,這四方界還真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