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钰被撞得跌坐在地，沈立心倒是好好地站在原地，甚至還想繞過他繼續跑，許是當狐狸當久了，他下意識想往她身上跳，可剛一動作，卻反應過來：他現在是人形了。

“不必，我來了。”

秦昭也已趕到，面色冷肅，緊緊盯着遠處的魑怪。

嶽敏君急道：“現在你養的魑怪都跑出來了，先死的可都是你秦家弟子！”

沈立心伸手一把拽起了坐在地上愣神的蕭钰，聽見秦昭冷冷道：“死不了。”

說完，随着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她手腕上的镯子碎成多段，盡數掉在了地上，一股更強勁的濁氣從秦昭身上奔騰而出！

蕭钰被這濁氣的力道逼得一個後退，沈立心把他往自己身後一扯，又去拉一旁的嶽敏君。

可不知為何，嶽敏君卻突然失了神智一般，任憑她怎麼拉扯也一動不動。

秦昭已經騰空而起，在肆意侵襲的濁氣裡，她的面部已不僅僅是布滿裂紋，而是幾乎被濁氣腐蝕殆盡。

她的雙眸猩紅，牙齒不受控制地從唇齒中露出，眸中更是極盡的癫狂。

遠處的魑怪也安靜下來，一個個紛紛停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從嗜血的猛獸，突然成了舞台戲上任秦昭擺布的木偶。

弟子們見魑怪停住，也驚魂未定地停下了逃命的步子，好幾個女孩已經抱在一起痛哭起來，更多的則是癱軟在原地，有眼尖的看見了空中的秦昭，跪地磕頭，高喊道：“夫人救命！”

“走。”

一字如千鈞。

遠處的魑怪動作起來，整齊劃一地向遠處走去，沈立心剛想松口氣，手上卻被一股力道拽去。

她扭頭，卻見嶽敏君也神色呆滞地左轉，向前走去，沈立心忙去拉她，可嶽敏君卻一頭往前紮，幾乎把她扯得一個趔趄。

蕭钰見狀，立刻也來幫忙扯着嶽敏君，可他剛探出一個頭，就差點被秦昭瘋狂四溢的濁氣擊飛出去。

沈立心一邊咬着牙拉着師傅，一邊一巴掌把他拍了回去：“别動！待在我身後！”

蕭钰隻得縮回頭。

嶽敏君被拉着走不動道，急得發出“嗬嗬”的嘶吼聲，與此同時，她身上的濁氣也隐隐冒頭，一股黑氣飄出。

沈立心眼看嶽敏君手上的玉镯也出現了碎裂，急道：“秦夫人！”

秦昭把視線轉了過來，似乎這才發現嶽敏君的異常，笑了一聲：“你就讓她去和我的那些魑怪做個伴又有何妨。”

她的面容看起來極為恐怖，幾乎不似人類，說出的話也極冷。

沈立心咬牙道：“那怎麼行！”

“那你就拉着她吧。”秦昭撂下一句話，轉瞬間，卻已向遠處飛去。

随着周身濁氣減少，嶽敏君腳步放緩，不再一頭往前紮，似乎清醒了一點，蕭钰也終于成功探出了頭，幫着沈立心把嶽敏君扶回了屋裡。

屋外嘶吼的聲音漸漸平息，人聲卻更加嘈雜起來，沈立心倒了一杯茶遞到嶽敏君的嘴邊，嶽敏君呆滞地在她手裡喝了一口，沈立心把茶盞塞到了她手裡，她也接了。

蕭钰緊緊跟在她身邊，沈立心這才顧得上看他，笑道：“挺好。”

眉目豔麗的青年略紅了臉，手上卻指着桌角，問：“這是怎麼回事？”

地上的方素依然暈着，而她身旁的女子已經哭得滿臉淚水。

沈立心剛想答話，身後又傳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她以為是嶽敏君的镯子碎了，急忙轉頭，卻看見嶽敏君滿臉怒容，青筋暴起，手中的茶盞被她擲到了地上，瓷片與茶水飛濺了一地。

“該死的，殺千刀的秦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