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廷詞在書房構思一天仍沒有想出思路,他打開窗戶,看着外面蕭瑟秋風,隐隐涼意吹拂到他臉上,心裡的煩躁卻隻增不減。
管家陳伯端着一杯咖啡走進來,賀廷詞最近常常失眠,卻還是一天一杯咖啡。
接過咖啡,賀廷詞似是不在意地問:“莫衍歡那邊有說什麼時候來辦理房産的事嗎?”
“莫先生他……”陳伯欲言又止。
“他怎麼了?”
陳伯面色凝重道:“少爺,莫先生出事了。”
“什麼?”賀廷詞手一抖,咖啡濺出小半杯。
陳伯及時接過咖啡杯,說:“就在你們辦完離婚手續的當天莫先生就被綁架了,雖然隔天就被解救出來,但受了傷,至今還躺在醫院。”
賀廷詞沒辦法再聽下去,他猛地站起來,拿起椅背上的風衣說:“我現在去醫院。”
陳伯攔住賀廷詞:“少爺,你真的要去看望莫先生嗎?莫先生現在未必願意見你。”
陳伯的話拉回賀廷詞的理智,莫衍歡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除非我失憶了,否則你要永遠滾出我的視線!’就這樣沖過去隻會惹得莫衍歡更厭煩自己。
見賀廷詞猶豫,陳伯繼續說:“莫先生的經紀人莫楓在接受采訪時說莫先生沒有性命危險,隻是需要靜養半年,這段時間他們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擾到莫先生。”
賀廷詞捏捏手指,還是選擇聽從陳伯的勸說,他現在去找莫衍歡根本不可能見到男生的面。
“他為什麼會被綁架?”賀廷詞問。他現在心裡又是擔憂又是煩躁,根本無心創作。
“據說綁匪是賭徒,莫先生運氣不好正好被他碰到。”陳伯回道。
陳伯看着心神不定的賀廷詞,猶豫再三還是說:“莫先生好像失憶了。”
“失憶?”賀廷詞有點懵。
“嗯。前幾天我聯系莫楓想問莫先生房産的事,莫楓告訴我莫先生失憶了。”陳伯說。
賀廷詞思考片刻,吩咐道:“你再聯系一下莫楓,問問他我現在能去看莫衍歡嗎?”
失憶的莫衍歡給了賀廷詞一絲奢望,也許他能再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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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珠本來打算拒絕賀廷詞的請求,她怕賀廷詞的出現會刺激到莫衍歡,但醫生告訴她莫衍歡應該多接觸以前熟悉的人和事,這對他恢複記憶有好處,所以莫珠最後還是同意了讓賀廷詞見莫衍歡。
隻是莫珠安排莫楓全程跟着,以防看到賀廷詞莫衍歡會受到什麼刺激。
在把賀廷詞帶到病房前,莫楓反複叮囑:“你可以跟他聊聊你們的過往,但是你和他吵架的那些事就别說了,我怕他一激動再跟你吵起來。”
一路上賀廷詞都沒說話,他滿心滿腦都是莫衍歡。莫楓讓他和莫衍歡聊以前的事,莫衍歡真的想聽嗎?失憶之後自己對莫衍歡應該是陌生人,莫衍歡真的願意聽一個陌生人說話嗎?
糾結間,賀廷詞已經跟着莫楓來到莫衍歡病房門前。
“記住我說的話。”莫楓再次交待。
賀廷詞點點頭,但心裡還沒有做出決定。
莫楓敲敲門,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請進。”
莫衍歡的聲音清脆明亮,說出來的話如同敲擊連貫的動聽音符。賀廷詞記得莫衍歡曾經參加某檔配音節目還獲得了第一名。
隻是,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越長賀廷詞越難聽到莫衍歡平靜時的說話聲音,莫衍歡往往是對他怒吼,是歇斯底裡的叫喊。
再聽到莫衍歡清如水的聲音賀廷詞的心莫名一顫,他真的能若無其事地面對莫衍歡嗎?
走進房内,賀廷詞看到躺在病床上頭靠背墊的莫衍歡。
莫衍歡全身裹着繃帶,隻露出明亮的兩隻眼睛,但賀廷詞一眼就認出莫衍歡,他對他太熟悉了。
莫楓已經提前跟他說過莫衍歡的情況,繃帶雖然看着吓人實際上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拆除,莫衍歡現在除了失憶身體沒什麼大毛病了。
隻是看到莫衍歡這幅模樣賀廷詞的心難免會被攥緊,一瞬間,心疼、懊悔,自責無數種情緒湧進賀廷詞心間。
莫衍歡見到賀廷詞,眼裡射出詫異的目光。
這個眼神,賀廷詞微微蹙眉,不應該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反倒是像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莫……”
“你怎麼跟我長得一模一樣?”莫衍歡叫出來,大大的眼睛裡滿是驚訝。
此話一出賀廷詞愣住了,莫楓也是萬萬沒想到,他蹬蹬幾步跑到莫衍歡面前,小聲說:“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你怎麼會跟賀先生長得一模一樣。”
“他姓賀?”莫衍歡懵懵地說,“我還以為他是我的雙胞胎哥哥呢。”
“你哪來的雙胞胎哥哥?”莫楓開始擔心,他懷疑莫衍歡的腦袋被綁匪毆打過留下了後遺症。
莫衍歡抿抿嘴,試探性地問:“那他是我的雙胞胎弟弟?可是他看起來比我大唉!”
“你是故意這麼說的?”莫楓懷疑莫衍歡還記得賀廷詞,這麼說是在報複賀廷詞。
賀廷詞同樣有這種感覺,他沉聲問:“莫衍歡,你在幹什麼?”
“确實跟我長得一樣啊!”莫衍歡滿臉無辜,随即他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我知道了!你是我的粉絲吧!莫楓昨天還跟我說有一位瘋狂的粉絲照着我的臉整容,你就是那位粉絲吧?整的還蠻成功的,一點都看不出手術的痕迹!你是在哪家醫院整容的?我怕我……”
“夠了!”賀廷詞厲聲打斷莫衍歡的無羁推論,“你還要發瘋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