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愛你。”晏鶴予嗓音沙啞,幾不可聞。
愛到想要吃掉你。
阗黑雙眼愈發邪佞起來,昏暗的燈光下,晏鶴予神情難辨,唇角掀起的弧度令人心驚。
林頌元不知為什麼突然感覺到一陣冷意,剛想問什麼,就被晏鶴予落在他耳畔的一連串細吻打斷。
濃烈的煙草氣息襲來,林頌元頗不适應,但晏鶴予太會調動他的情緒,漸漸的,吻也染上了情谷欠,唇齒交纏着,誰也不服誰,口水都蹭到了下巴上。
在書房裡來一次,好像就順理成章了。
來兩次,也在意料之中。
第三次,林頌元撐不住了,堅硬的書桌都要被他跪出坑,晏鶴予的手掌牢牢匝在腰間,像是世上最堅固的鎖鍊,讓他逃無可逃。
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林頌元根本不知道,唯有眼前殘留的一線魚肚白,能證明他整夜的辛苦。
晏鶴予把人洗幹淨,塞進被子裡。
自己坐在床邊,拉着林頌元虛軟無力的手背,在自己咬出來的牙印上吻了吻。
“元元,乖一點。乖一點,你就能自由自在的,想去哪裡去哪裡。”
“好想把你鎖起來,隻給我一個人看。”
“别給我這樣的機會。”
晏鶴予黑沉的眼底交纏着無數谷欠念,心底囚禁的巨獸昂首咆哮,亟欲出世摧毀一切。
他得承認,他骨子裡始終是那個視人命如草芥,掌握生殺予奪大權的大能修士。
哪怕現世,他認真修習了律法,了解了當世的運行機制,也隻是做個樣子,在涉及到林頌元時,那些輕飄飄的法條,一個都不作數。
他輕輕掖了被角,轉身去處理藍柏。
想必藍家已經做好決定了,如果沒有,他不介意代勞。
命和手在藍家人眼裡幾乎同等重要,晏鶴予的要求就是在逼人去死。
“他欺人太甚,真以為沒有人能制裁他嗎!讓他這樣無法無天!”
“小柏那麼有才華,怎麼可以失去手呢,讓我來,我不畫畫,我的手廢了沒關系。”
“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嗎,小柏,你怎麼得罪他了?”
藍柏從沉默中回神,他雙眼近乎呆滞,“我,我不知道,我才剛回來,也沒有接觸他。”
“你沒接觸他,那你接觸他身邊的人了嗎,晏鶴予這人霸道的很,你在不注意的時候惹了他也有可能。”
“他身邊的……”藍柏更沒有頭緒了,他才回國不過半個月,能接觸誰呢,他甚至連朋友都沒見全乎呢!
突然有人靈光一現,逼問道:“你是不是得罪林頌元了?!你的畫展是不是就是在林頌元畫廊辦的?!林頌元可是晏鶴予的心尖子,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藍柏緊張的舔了舔唇,“是,是他?”
藍柏驚歎于晏鶴予的敏銳度,他确實對林頌元有意思,林頌元溫和,漂亮,愛笑,兩人愛好也相同,他自然而然想和林頌元親近。
他不知道林頌元結婚了,對象是晏鶴予。
他後悔之餘有些氣悶,甚至難以控制的心生怨憤,林頌元都結婚了,為什麼不提前說?害他說了幾句話就要失去一隻手,林頌元知不知道自己是個掃把星!
“我,我去和晏鶴予道歉,我沒有觊觎林頌元的意思!更沒有對他不敬,我就是想和他搞好關系,想下次再辦展而已!對!就是這樣!”
藍柏越說越順,好像他真的隻是為了自己的事業,甚至不惜歪曲事實,“而且是林頌元先看好我的,他來展會後門找我,還對我笑,還在咖啡廳裡和我聊了那麼久,晏鶴予怎麼能隻把錯推到我身上!”
藍柏說到最後又要崩潰,可是他真的不想失去手,更不想沒了命。
藍家人神态各異,有留下出招的,也有看明白事态早早離開的。
但晏鶴予哪兒是那麼好見的,藍柏蹲守了一天,實在受不了頭上時刻懸劍的恐怖壓迫感,晚上回去連行李都沒收拾,連夜偷跑去國外了。
他一跑,藍家就罵了起來,一方面擔心晏鶴予會遷怒家裡其他人,一方面又可惜藍柏,他這樣肯定是不能光明正大回來了。
但不管怎麼說,爛攤子還得收拾,德高望重的藍家老太爺藍樂信帶着最出息的孫女藍棋拜托了一圈,才找到人願意冒風險把他們領去晏鶴予面前。
藍棋攙着老爺子的胳膊,邁進了萬鶴科技的大樓,雖然嘴上常說藝術無價,但貴到晏鶴予這種程度,什麼藝術不能收入囊中?
直到這一刻,她才不得不承認,藍柏确實闖了大禍,她和爺爺今天能不能順利回去,藍家還能不能延續藝術世家的榮光,都是未知數。
冒險帶他們來的李老闆暗暗搓手,目光像是探照燈一樣瞄着腕表和門口,看到林頌元的左腳邁進公司大門,眼睛立刻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