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鶴予盯着林頌元的睡顔,沉默半晌終是歎了口氣。
指腹在林頌元的臉上摩挲,手感柔軟的頰肉如飽滿的荔枝,甜白多汁,在他唇上親一口,跟喝了杯馬提尼似的。
“這次就放過酒鬼。”晏鶴予喃喃道,“下次…就要聽寶寶說自己的秘密了。”
月亮從雲層裡鑽出來,林頌元往晏鶴予手心躲了躲光。
*
早飯熱了三次,午飯熱了兩次,林頌元終于炸着一腦袋毛從床上坐起來。
晏鶴予在他旁邊看文件,見人醒了,他把文件放下,擡手摸上林頌元的額頭,似乎是覺得不準确,又低頭用腦門的溫度碰了碰。
“好了,确實不燒了。”晏鶴予神情溫柔,“身體難受嗎,餓不餓?”
林頌元被他的動作搞得一頭霧水,“我發燒了?我不是喝了很多酒嗎,難道我現在頭還暈暈的,是發燒的後遺症?”
“嗯,半夜燒起來的。”晏鶴予給他披了件睡袍,“一開始以為你是喝酒導緻的體溫升高,後來居高不退,叫了醫生來,因為喝酒有些藥不能用,隻能給你物理降溫。”
“臨近天亮才降下溫度,醫生說你可能會不舒服。”
林頌元感受了一番,确實渾身沒力。
“我什麼時候身體這麼虛弱了。”林頌元不滿,這樣的身體素質,他怎麼跑路啊。
放縱之後,他已經能平靜看待晏鶴予的異常了。
他在做準備,自己也該做起準備,這樣才公平。
林頌元悶悶的氣自己的身體不争氣。
晏鶴予聞言将他摟在懷裡,柔聲開解他。
“醫生說可能是精神壓力過大,又喝酒吹風,才導緻的急性發熱,這跟身體好不好關系不大,就是大象來了,也扛不住的。”
“别太苛責自己了寶貝,你很好,你特别好。”
晏鶴予抓着他的手十指相扣,“我們是夫夫,寶貝有事不要自己扛,你生病了,我心疼,爸爸媽媽知道了,也會心疼的。”
聽到父母,林頌元突然有點想回家。
“晚上我們回家吧,我想他們了。”
“好,那你要馬上好起來,别叫他們擔心。”晏鶴予露出笑容,“我讓阿姨把飯端上來,吃了飯再吃藥。”
知道自己逃不過這遭,林頌元沒怎麼抗拒就吃了。
藥效很好,林頌元吃完昏昏欲睡,晏鶴予讓他好好休息,自己會定時叫他起來,承諾今晚一定和他一起回林家,林頌元才放心的又睡過去。
晏鶴予說到做到,傍晚時分,他叫醒了林頌元,可能是這次休息得好,林頌元覺得渾身充滿了力氣,酸軟的手臂和腿也有了力量,他想沖個澡,卻被晏鶴予攔在浴室門口。
“寶貝,剛退燒不能沖澡,很傷身體,”晏鶴予理由很充分,“為了降溫我一直有給你擦身體,一點也不髒的,相信我。”
晏鶴予為了證明沒問題,撩開林頌元的浴袍就親了一口。
“……”林頌元扁扁嘴,“想占便宜就直說,不洗就不洗。”
轉身他就把這條“退燒後不能立刻洗澡”記在心裡的小本本上,這都是他以後獨自生活安身立命的知識點。
出門的時候被晏鶴予裹得嚴實,“晚上風大,别再反複。”
到了林家,林頌元一分鐘都沒忍,張嘴就給晏鶴予告狀。
“……跟您一樣,處處管我。”
袁佳摸着他腦袋,笑得開懷,“身在福中不知福,鶴予說的哪一項不是你該注意的,以後沒人管你才不好受呢。”
林頌元心想才不會,晏鶴予不會一直管他,最多管他到下個月他的生日,之後管他也許就得去墓地了,如果晏鶴予有點良心,還會給他收屍的話。
這太地獄了,林頌元腦袋裡想一下都覺得不吉利,在心裡呸了三聲。
晏鶴予見他不吱聲,還以為他生氣了,解圍道,“怪我,是我沒照顧好他。”
“你呀,就是太慣着他了。”袁佳笑笑,“今晚就這邊睡吧,明早王媽給你們炖補湯。鶴予也要照顧好自己,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孩子,誰生病了,媽媽都會擔心的。”
林頌元本就有此打算,輕哼了聲,“知道啦媽媽。”
飯後,依舊是他哥書房加班,他爸拉着晏鶴予下棋,他和媽媽在小花園聊天。
小花園裡有長椅,袁佳拍拍身邊的位置,“小寶,來媽媽身邊。”
林頌元乖乖坐下,看着保養得宜的媽媽頭上也生了白發,一時沒忍住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