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站在瓷磚冰涼的浴室。身體僵硬,毛發直豎,渾身的力量和異能抵禦着來自血族的操縱。
夏斐眉間緊蹙,面色蒼白,狼人的異能恢複得比他想象得還要快,他需要消耗更多的異能和精神力來抵禦朔煜的抗拒。
血锲本該是血族一生中最浪漫又神聖的儀式,而他隻希望匹配者能幹淨一點配合他。
他打開花灑沖刷狼人龐大炸毛的身軀,為他洗去塵土血污,又打上清香沐浴露,認真地揉搓幹涸結節的毛發……
看似簡單的動作,他卻需要消耗極大異能與狼人抗争。
夏斐拿着幹燥厚實的毛巾擦拭渾身是水的狼人,擦到尾巴的時候,狼人突然顫動,接着爆發異能攻擊和冷厲的警告。
……住手!那不是你該觸碰的地方。
異能極其暴戾強烈,夏斐被沖擊到浴室牆上并用渾身的力量進行抵禦壓制,直到他用最後的力量操縱着狼人去了陽光明媚的露台。
做完這一切,夏斐透支了所有異能和精神力,臉色蒼白走進門窗緊閉的卧室,沉暗中,暗紅的血順着緊抿的唇角流落。
太累了。
血族的操縱術解除。
朔煜恢複了視覺聽覺。
他看到自己被牽引到了城堡露台上,陽光絢麗得讓他眯起了眼睛,被淋濕的毛發也都曬幹了,柔順蓬松的毛發幹淨清香,被血族男孩異能抽打過的疼痛感也消失了。
狼人眯起冷厲的幽瞳,冷靜看向城堡裡面,裡面安靜得像是時間靜止的世界。
不可否認,被男孩清洗過後身體确實舒服了許多。
血族男孩隻是把他關在這裡,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
他往裡面邁了一步,走到門口停頓,轉而又返回露台,俯視着城堡下方的層巒疊嶂。
群山圍繞的壯麗古堡像是被人遺忘的古迹,淹沒在蔥郁森林中,就連飛禽走獸都很少,城堡下面噴水池幹涸了,花園中瘋長出來的蔓藤和薔薇攀爬得到處都是,連接城堡的道路覆蓋着雜亂無章的荊棘。
這個地方很久很久沒人居住過了。
血族男孩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
難道隻是為了把他擄來,偷偷完成血族的血锲儀式?
血族的小孩向來嬌養尊貴,為什麼男孩總是一個人?還要藏在這種地方完成血族一生最重要的儀式?
……
朔煜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
困在這裡的生活一分一秒都是在無聊的煎熬,狼人站在城堡圍牆上望向遼闊的世界,無數次往城堡裡面看去,再無數次地回頭。
血族男孩睡了整整一天。
直到夕陽斜下,夜幕再次降臨。
大廳裡終于傳來柔軟的腳步聲,是男孩踩在厚厚地毯上走出來的動靜。
俯卧在露台睡覺的狼人警惕地豎起耳朵,尾巴上蓬松的毛發豎起。
“我們需要第二次交換血液。”
男孩站在室内陰影裡說。
聲音很冷。
好像還在生氣。
狼人撇過眼睛,哼道:把我困在這裡不提供吃喝住宿,隻要跟你每天換血,這就是你說的平等交易?是你們血族的待客之道?
夏斐淡淡的:“血锲期間你會擁有我的血液供養,不需要飲食。等血锲結束你想去哪兒都行,而且……我同樣不喜歡喂你血。”
夏斐自己走了出來,冷白纖細的手握在狼人的下颌,一隻手撫在唇邊,指尖跟昨晚一樣摁在犬齒上:“因為很疼。”
狼人龇起犬牙,露出冷銳的鋒芒,男孩冰涼指尖猝不及防地摁在他鋒利的犬齒上,血液流出他本能咽了下去。
很清甜。
向來都是他用鋒利的牙齒撕咬别人,血族男孩是第一個主動被他犬齒刺穿的人。
這樣刺穿在上面指尖會留下很大的血洞,不疼才怪。
他注意到,男孩用的是另外一隻手指,昨天食指的傷口應該還沒有好。
血族的手還真是……
朔煜一時間找不到什麼樣的詞來形容握在他嘴巴上的那雙冷白修長的手,有種優雅的美感,純淨得像是籠罩了一層月光。
想一口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