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層巒疊嶂遠山森林吹過,把男孩那些忍耐痛苦的聲音都吹散了。
關我什麼事。
狼人煩躁地搖着尾巴,有力的尾巴甩到被抽打出的兩條赫然的鞭痕上,狼人嘶了一聲。
下手真狠。
狼人蜷卧下來低頭舔抵傷口,傷口處隐約帶着男孩的血味。
漫長的一天終歸會過去,夜幕再次降臨。
狼人眯着眼睛等待。
直到月光在他周圍灑下一片銀色光芒,也沒有等到男孩來找他交換血液。
狼人躍入城堡,健壯龐大的身軀在樓梯上層層跳躍而下,幾下就下到了男孩所在的樓層。
房間那邊,詭異的安靜。
狼人瞳孔睜大,猛地沖入客廳,沖向男孩的卧室。
卧室竟然還是狼藉一片,地毯上床邊門口窗台散落着被他們的異能沖擊爆碎的家具殘片,而男孩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神無力的躺在床上。
一隻骨絡清晰的手和帶着新鮮咬痕的腳無力的垂落在床邊,冷白的肌理上泛着皎皎月光。
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給誰看?
狼人走過去,用腦袋碰了碰男孩的垂下手。
修長冷白的手晃了一下,指尖微微顫動。
男孩醒了,睜開眼睛,漂亮赤紅的鳳眼中,帶着欲罷不能的渴求之色。
朔煜一下子讀懂了男孩的眼神。
他在渴求自己的血。
那個男人的血滿足不了你麼?還要我的做什麼!
狼人别扭地問着,但還是躍到床上,前爪伏在枕頭兩側俯視着男孩。
男孩不動,呼吸極其虛弱,氣息卻十分滾燙。
狼人嗤了一聲,擡起前爪利刃劃破自己的頸間,狼人的血順着幾道傷口汩汩流下,落在到男孩唇邊,染紅了雪白無色的面頰。
男孩嗅到熟悉的血氣,仰着腦袋張開口接住不斷落下血液,像是終于找到了救命的源泉貪心地飲食,喉結滾動發出着急下咽的聲音。
男孩嗆了一下,還未來得及咽下的血咳了出來,狼人的血順着男孩唇角流落到脖頸,順着寬松的領口流入單薄的胸膛。
朔煜望着男孩,有些怔然。
血族男孩在他身下渴望嗜血的模樣印在他大腦中,或許……以後……永遠都不會忘記。
忽然男孩伸手抱住了他的頸間。
狼人的身體一僵,呼吸停滞,心跳加快:……你要幹什麼?
男孩受到血氣的指引本能地靠近血液流出的地方,身體貼在蓬松的毛發上,涼涼的唇伏在傷口處吸食着不斷湧出來的血液。
狼人渾身僵硬,擡起的前爪收起了尖銳的利刃,下意識地托住男孩的腰,很瘦,也很輕。
大量燥熱的狼血帶來的後果同樣嚴重,男孩徹底沒有了意識,雙手攥緊狼人的胸前的毛發,身體倒在床上緊緊蜷在狼人四肢中間,吸取着狼人的氣息和溫度,光潔的雙腳在踩壓到了深深的鞭痕。
狼人抽了一口冷氣想要發作,低頭卻看到男孩染着狼血唇瓣,臉頰,胸膛,衣領……
一向愛幹淨,優雅沉靜的男孩被他的血弄得髒兮兮的,還是這般渴求他的樣子。
狼人克制着變亂的呼吸,低頭在踩在他傷口處的腳踝上舔了幾下,那個地方正好是他咬過的痕迹。
如果不是這副樣子,如果不是沒有中下惡詛無法變為人形……
狼人含住男孩伸進他口中的手指吸咬,漸漸地舔出血氣,一滴一滴吸食……
注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男孩在煎熬,他也在煎熬。
天色微明之時,也是山中最涼寒的時刻,山風透過破碎的窗花吹進卧室,帶走了卧室的溫度,卷走了最後一點燥熱。
渾身濕透的男孩眼中恢複清明,墨眸間染着森林遠山中的寒氣水霧,沉靜地望着狼人。
狼人伏在男孩身邊莫名地有些無措,心跳再次加快。
夏斐:“你可以離開了。”
聲音涼涼的,把最後一點溫度也帶走了。
狼人跳動的心髒驟然一沉。
用完就扔,過河拆橋,翻臉無情,這個小孩從頭到尾對他之有利用!
狼人咬牙切齒!
夏斐撫開落在床單上銀色狼毛,轉身背對着他躺下,消瘦的肩膀,腰間的弧度都無聲地對狼說着:我不想看到你。
你以為我想看到你?!
狼人兇惡地露出獠牙,但看到異能激烈碰撞後狼藉不堪的房間,最終還是拖着炸着毛的尾巴暴躁地轉了兩圈生氣地走了出去。
沉暗中,夏斐伸出手掌,鮮亮赤色的光芒環繞在白皙修長的指間,靈動強烈。
快了。
夏斐閉上眼睛,深深呼吸。
最痛苦的一晚已經過去了,隻要狼人能再地配合他五天,血锲最關鍵的步驟就能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