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東西來了,氣味不是上次那個叫什麼‘仆’的男人,要不是夏錫林父子。
“是夏錫林派來監視我的烏鴉。”
夏斐無法控制蓬勃成長的身體和異能,聲音虛弱:“還……不能讓他進來。”
狼人眼眸越加的淩冽。
強烈的異能爆破了屏障,整個城堡都在震動,夏斐差點掉下沙發,被狼人用身體拱了回去。
進來了!
狼人朝着危險的氣息方向飛躍而去,一隻烏鴉如利箭般沖破窗戶,巨大的落地窗玻璃被撞得粉碎,嘩啦啦地往下面掉。
半空中,狼人和烏鴉的異能産生碰撞,狼人身軀被反彈到數米遠的牆上,砸落牆壁上一副名貴的油畫。
烏鴉盤旋着飛入卧室,黝黑的眼睛望向沙發正在蛻變的男孩。
狼人低吼着回轉飛速而去,一口咬住烏鴉,烏鴉發出嘶鳴聲,赤色異能從狼人口中迸發而出。
“不要……”
夏斐聲音未落,烏鴉在狼人口中自爆,狼人被炸飛出去數米遠,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口中流出。
強烈的能量波炸飛了室内所有家具,沙發連帶着窩在上面的夏斐滑向沒有玻璃的落地窗前。
狼人瞳孔濃縮,顧不上烏鴉的攻擊波,沖過去咬住男孩的衣襟。
沙發從窗戶掉下,墜落幾十米高城堡下,發出‘彭’地一聲巨響,古樸深厚檀木被摔得四分五裂。
朔煜汩汩流血的嘴巴然緊緊地咬住男孩的衣襟,前肢用力攀在窗前:上來!
夏斐的身體墜在窗外布滿蔓藤牆壁,下面是數十米高的地面,正在蛻變的雙手無力攀爬,唇瓣微張,滿是血欲的眼睛渴望地望着狼人。
猩紅炙熱的狼血落在他的臉頰唇角,順着下颌流入頸間鎖骨。
又一隻烏鴉如同一道墨光沖刺而來,尖銳的嘴巴刺向狼人的腦袋。
狼人忍痛低唔,口齒用力咬着衣襟把男孩甩進大廳地上,轉身怒目呲牙望向烏鴉。
烏鴉飛在城堡上方,盤旋着俯視他們,像是物象掃描一樣把兩人的模樣複刻在漆黑的眼中。
片刻後尋找時機,飛向窗外。
“……不能讓他離開!”
夏斐伸手指向烏鴉。
他正在異變最後階段,如果這個時候夏錫林來了,他會前功盡棄。
狼人縱身躍了出數十米高的城堡,身體在半空中咬住了烏鴉的身體。
烏鴉嘶鳴,異能再一次在狼人口中爆破,越來越濃烈狼人血氣充斥在城堡内外。
夏斐循着血氣爬到窗前,還沒有看到外面的情形,就看到狼人咬着烏鴉攀飛躍而入,帶來的勁風把他再次甩倒在地。
狼人在用耗盡全身異能自決的極端方式和烏鴉抵抗,烏鴉嘶叫着不詳的聲音在刺痛鼓膜,大腦如同被萬根鋼針一下下刺着,痛得幾乎要炸開了。
夏斐蜷在地上,捂着耳朵掙紮。
狼人視線的餘光看到男孩的痛苦,把烏鴉逼迫到樓梯房間,一層層往下跑,一直逼入一個封閉的地下室,狼人‘彭’地關上了地下室厚重的鐵門。
地下室石牆厚重把烏鴉的嘶鳴聲隔絕了起來,但卻關不住越來越濃的狼人血氣。
夏斐通過血氣看到了朔煜的模樣。
雙眼流血,身受重傷,龐大的身軀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烏鴉,烏鴉用利爪抓開狼人的皮毛,啄食他的血肉,一身的銀白毛發被狼血染成駭人的猩紅血色。
朔煜會死。
朔煜是被他牽連的,隻是因為是他的匹配者就要面臨死亡。
從小到大,但凡是真心對待他的人,管家,司機,家傭,都會一個個不明原因地死去,就連匹配者也是。
都怪自己太弱了,太弱了……
夏斐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冷白的雙腳踩着厚重地毯上一步一步地朝外走,暗紅的異能如一團濃縮的雲霧一樣包裹着他的全身,并在落下的腳印下暈染赤紅絢麗的痕迹,如同落下朵朵血色玫瑰。
地下室裡,烏鴉幾次想撞破門逃走都被朔煜逼了回去。
他如同自殺般耗空異能撐着封鎖空間,将烏鴉圈進牢籠,憤怒的烏鴉被迫跟他厮打,并分裂出兩隻,四隻,八隻,十六隻……
烏壓壓地鋪滿在封閉的空間将狼人團團圍住,烏黑如鐵般尖長嘴喙啄咬狼人的眼睛,腹部,耳朵……銀白的毛發血迹斑斑。
狼人倒在地上,烏鴉們啄開他的皮毛,啃食狼人血肉。
忽然朔煜的異能屏障被人從外界強行打開,沉暗赤色異能勢不可擋地沖入地下室,如瘋狂生長的血色薔薇蔓藤,所到之處綻放着朵朵赤色玫瑰。
烏鴉紛紛落下,匍匐在地上掙紮,不詳的嘶鳴聲此起彼伏。
朔煜緩緩睜開正在流血的眼睛,赤色模糊的視線看到門口一位男人背光而立,墨發飛舞,似乎每一根頭發都環繞着極其強大的異能,赤腳踏過之處留下讓人臣服敬畏的異能。
是他認識的男孩,又好像是從沉睡中醒來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