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現在被翟家休棄,看着衣物來說趙衡想必身份不低,自己又哪裡值得他連救兩次呢?
如果早一點遇到,如果當初自己并沒有和翟二成婚,一切會不會都不一樣?
旬夫子手上的力道愈加重了,哪裡是想借閨房修養,分明是想一輩子賴在這裡。
陳墨從何立那裡得知褚紅身邊來了一個陌生少年後,原本就有些懷疑,在聽到蘇甯玉也回到了揚州後,不由的加快了回返的行程。
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趙虎瞪着眼睛,看向萬松興。
“阿姐,這公主府好生氣派,這裡的大夫是不是很難請啊?”
“你怎麼會和這裡的世子有什麼關系呢?”
“要是那個時候我也在阿姐身邊就好了,肯定會好好保護姐姐的。”
雖說這人是褚掌櫃的弟弟,卻總讓他無端讨厭。
抛開行為言語不談,就身份來說,不過是一個沒有依靠的流民,哪裡能和他們家世子相提
并論?
也不知道殿下什麼時候能夠回來,看到這小子,跟狗皮膏藥一樣貼在褚掌櫃身邊,就有一股無名火氣。
床榻上裸着上身的男子,突然吐出了一口鮮血,他緊緊捂着自己的胸口,臉上痛苦萬分,
看着地上的那灘黑血,趙衡皺了皺眉頭,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毒,竟然能讓他腹腔之内厮痛至此。
“太子殿下,看來這蠱毒不好受啊。”
戴着面具的人坐在前面的圓桌上,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水,像是自己家一樣,慢慢啜飲着。
趙衡用手擦過嘴角的血,臉上有些不屑,“區區蠻荒,也就隻有這點下作手段,即便是我死了,安朝也會有下一個太子即位。”
他努力讓自己的話聽起來不那麼斷斷續續,眼睛裡絲毫沒有對死亡的畏懼。
“不管如何,也輪不到一個小小的附屬國在這裡興風作浪。”
戴着面具的男人,将空了的茶杯放在桌子上。
“人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若是不了解趙衡的為人,光聽這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他還真的要信了這人剛正不阿,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
“我是來幫助殿下您的,為什麼總是要把我當做仇人一樣呢?”
“大家都是聰明人,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你連鮮卑人都能暫且聯合,為何不聽聽我能給你帶來什麼呢?”
他的眼神透過床上的趙衡,看向屋外的那棵梨花樹。
“身為一國太子能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此看來确實有幾分膽色。”
“可這院子裡的又不隻是單你一人,旬夫子難道也不怕死?”
他的話沒有說完,眼神又落到趙衡的身上。
“還是,他的女兒也不怕?”
趙衡的眼神變得有些危險起來。
“走水失火不是常有的事嗎?你也不想旬家變成一座廢墟吧?”
趙衡慢慢直起身體,然後下了床,站在了那男人面前。
“你盡管試試。”
男人躲在面具後的眼中露出幾分驚訝,鮮少有人中了蠱毒幾日之後,還能有趙衡這般姿态,聽聞那天他下水救人,就已經讓自己有些不可置信,沒想到他能挺這麼久,到現在還能行動自如。
“本太子幼時入主東宮,這麼多年什麼毒藥沒有吃過?”
趙衡将他用過的杯子狠狠扔向窗外。
“如果旬蘭茹出了什麼事,本宮不管是不是你做的,當日便會舉兵征讨南诏,你休想在那裡再見到一隻活物。”
他一字一句說得清楚,眼中的狠厲夾雜着冷光,不帶一絲憐憫。
那男人的額頭上冒出許多汗水,手不由的緊緊抓住了自己的衣擺,原本的鎮定自若也變得有幾分慌張。
“本宮以後都不想再看到你,趁着現在心情好不殺你,趕緊滾。”
強撐着等那人走後,趙衡兩眼一黑就要往地上倒去,一雙手卻扶住了他。
趙衡回頭,便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他借着這股力強撐着桌子站起來,眼中帶了些許不屑,“你倒是來得及時。”
知道他在逞強,陳墨也不好多說什麼。
“何立已經追了出去,想必沒有多久就能拿到解藥了。”
趙衡輕笑一聲,“你也未免太不把他們當回事了,從南诏千裡迢迢來到這裡,在任務還沒有完成前,怎麼可能會被你輕易抓住?”
陳墨還有另外的事要問他,“是你将蘇甯玉調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