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策馬趕到公主府的時候,那裡已經沒有了褚紅的影子。
“世子?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不是說最早要等過年後了嗎?”
趙虎往他身後四處看了看,“何統領呢?怎麼沒有見他回來?”
陳墨沒有空理會他那些廢話,“褚紅去哪裡了?不是說這幾天她都住在這裡嗎?”
語氣裡帶着些不耐煩,冷下來的臉讓人不敢再巧言令色。
“褚掌櫃一大早就去歸月居了,剛剛才離開的。”
陳墨翻身上馬,朝着歸月居的方向奔去,一旁的趙虎還有些摸不着頭腦,“怎麼急成這樣?”
這也不像新婚夫婦闊别多日,小别勝新婚的場景啊,世子看着跟去搶人一樣,一點往日裡的沉穩都沒有。
"真是多謝你了,要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是好。"'
趙衡的病,不是尋常的燙傷,大夫說要找些大補之物,滋補陽氣,想來想去,隻有那株靈芝能夠拿來試試,所以她才厚着臉皮來朝着褚紅讨要。
旬蘭茹手裡拿着一個木盒,對着一旁的褚紅道謝。
“這有什麼的,公主用藥隻用了半幅,還回去也不太可能,再說了,能幫到你也算是物盡其用。”
褚紅沒敢再提起翟家,怕引起她的傷心。
旬蘭茹垂下了眼眸,“當初誰也沒有想到最後會鬧到這個地步。”
也讓自己徹底看清了那些人的真面目,嘴上說着對她好,隻是建立在她還有用的情況下,一旦觸碰到他們的利益,就會将那副僞善的面容徹底撕下,露出裡面的尖牙,恨不得讓人生不如死。
“得了一紙休書,我和翟家已經什麼關系都沒有了,以後大家各走一邊井水不犯河水,”
褚紅拍了拍她的手,眼裡也有些懊惱,“如果那天我再早一些去就好了,到時候我非要拉上全揚州的百姓,讓他們評一評理,看看該休的到底是誰?”
“即便是丢臉,也非要讓他們翟家的名聲一落千丈,讓所有人好好看看那都是些什麼披着人皮的豺狼虎豹。”
即便是褚紅沒有那麼鬧,現下的揚州城也早就将那天的事傳得沸沸揚揚了。
“現在看清楚總比以後被抛棄來的強,我現在什麼都不想了,隻想陪着父親安穩過一生給他養老送終。”
雖然旬蘭茹嘴上是這麼說,但是從她憔悴的面容和偶爾躲閃的型态上看,那些流言蜚語,還是讓她很不好受。
褚紅将這筆賬在心中記下,翟家不會永遠這麼一手遮天的。
等到過完年之後,四方才子紛紛彙聚揚州,到時候人口流動大,經濟鼎盛,就是褚紅開始圍剿翟家的時候,也是時候讓他們嘗一嘗寸步難行的滋味了。
“不是說前幾日找到了你的弟弟嗎?怎麼沒在這裡看到他?”
褚紅倒沒什麼藏着掖着的,“被我送去私塾裡面了。”
旬蘭茹不解,“你是要讓他幫你一起算賬嗎?”
褚紅長歎了一口氣,前幾天的時候,萬松興非要纏着她學認字,結果看了書又不好好學,不是在睡覺,就是在打哈欠,字依舊寫的扭七八歪的,連他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
褚紅十分無奈,卻又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也算是體會了一把教孩子的痛苦。
“倒也沒這個打算,是他前段時間一直纏着我學認字,後面發現我自己沒有當夫子的天賦,所以就把他送到私塾裡去了。”
一開始萬松興還鬧着不去,褚紅總不能放着他不管,讓他當個文盲,最後以褚紅答應實現他一個願望收場。
小孩子還是很好哄的。
聽她這麼說,旬蘭茹也有些安心,看來不是什麼冒名頂替的人。
有過魏悠悠的前車之鑒,想必褚紅對身邊的人的背景更能上心一點,“你在揚州樹敵太多,還是要處處小心。”
褚紅點點頭,“放心吧,總有一天有他們怕我的時候。”
看着如此自信的褚紅,旬蘭茹的嘴角也不由得揚起,“那以後要多多仰仗褚掌櫃了。”
旬蘭茹走後沒有多久,陳墨便騎着馬趕到了歸月居。
趙衡這時候坐在一邊,一個黑衣人拿出了一枚藥丸遞給他。
“南诏蠱毒毒性迅猛,若是沒有解藥以毒攻毒也能暫且壓制,但終歸不是長久之計,還是需要找到解藥。”
趙衡将那藥丸一口吞下,全身都好像在被螞蟻爬過一樣,還能感覺到自己的血肉像是被撕咬一樣,他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後槽牙緊緊咬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等挨過了藥效之後,原本虛弱的臉色更加沒有一絲血氣,額頭上的汗滴滴往下流着,那雙鋒利的眼睛裡透露着些許疲憊。
“那又怎麼樣?難道你要讓我去向他讨饒嗎?”
眼神中又恢複了那副不屑的樣子,“向來隻有本宮算計别人的份,他算老幾?敢算計到本宮的頭上,簡直就是找死。”
目光中閃過一絲狠厲,而後嘴角出現了幾分得意。
“如果陳群不願意交出兵權,那我就向父皇請旨讓他去攻打鮮卑,到時候他敢輸一場,赤虎軍就是我的。”
到那個時候,打哪裡都是他說了算。
揚州這些南诏的細作,絕對不是憑空出現的,說不定已經在這裡盤踞了多少年。
現在出現,也隻是覺得安朝要和鮮卑開戰了,自己想趁亂分一杯羹而已。
區區一個邊陲小國,倒是不安分的很。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先帝的那道聖旨從公主府偷出來。”
計謀在他眼裡重新出現,之前是因為那裡有赤虎軍重兵把守不好大批人潛入去找,所以他才隻身一人想将靜慈氣病,而後又答應了太醫院那些人等靜慈死後召他們回京都,好趁亂去找。
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褚紅,穩住了局面,可是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将聖旨拿到手。
隻有這樣他才有談判的條件。
“我那個表弟肯定會先帶着她找個地方藏起來,然後帶人半路去劫殺禮部的人。”
他的眼睛裡出現一絲狡猾,“這個時候就是下手的最佳時機。”
黑衣人有些猶豫的問道,“若是公主……”
靜慈不會将聖旨給自己的,所以一開始趙衡就打定了搜公主府的準備。
男人有些不在意,“那就殺了吧,就用南诏的蠱毒。”
“反正父皇最想的不就是讓陳群背上不忠不義的名聲嗎?”
黑衣人得到命令,轉身走了。
若是陳群聽說姑姑死了,肯定會帶兵攻打京都,到那個時候,謀反之罪他逃不掉的。
到時候有陳墨在手,即便是真打到了京都,為了他唯一的兒子,也隻能乖乖被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