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來一些的鐘庭言知道這事後不滿道:“蘇然,你變心了。”
蘇然好氣又好笑,“你有病是不是?我沒給你吃過嗎?”
“不一樣。我厚着臉皮找你要你才給,楓哥這個可是你主動給的。”
蘇然:“你也知道自己臉皮厚。本來大家都一樣,就你不要臉地纏着我多要。”
鐘庭言強詞奪理道,“這說明咱倆關系夠好啊!”他又轉頭對林遠楓說,“對了楓哥,昨晚我給你發的消息,你看到了嗎?”
林遠楓:“啊,抱歉,我當時在寫作業,沒注意,後來蘇然跟我說,但我又忘了。”
“理解、理解。”鐘庭言拐了下蘇然,“嘿嘿,原來你還是關心我的,為了我還‘特意’去提醒楓哥。”
“打住,是他來找我,順便一說而已,誰管你—你翻什麼?”
鐘庭言的手從後面伸上蘇然桌面,“數學卷子,我最終還是沒寫。”
本人在這裡的情況下,他還是喜歡自己給别人拿東西,“我來拿——給。”
鐘庭言大概看了一眼,過程簡略——卷子右下角有一個用鉛筆寫的大寫的“滾”。
鐘庭言:“你寫個滾是啥意思?”
蘇然揉了揉眉心,說道:“他太煩了。”
林遠楓恍然大悟:“原來你在寫卷子,我還以為你在寫筆記、不想被打擾而随便找張紙寫的。”
“我确實不想被打擾。”
鐘庭言哈哈一笑,“他就是這樣,用他的話說,就是充分利用上課時間。我已經習慣了。”
蘇然:“你寫不寫?不寫還我。”
“寫寫寫。”
鐘庭言滾去抄作業了,林遠楓問蘇然:“這樣真的好嗎?”
蘇然:“沒什麼不好。”
林遠楓:“可一心二用總不是辦法,遲早行不通的。”
蘇然:“不行再改,反正現在可以。”
一堂課,老師講一張卷子,蘇然桌上擺着兩張——位置靠後,擺脫老師的天然地理優勢。
然而,有時卻有意外。
鄭茂:“蘇然,這題為什麼選C?”
蘇然瞄了眼同桌的卷子鎖定題目後,調動腦中所有關于這道題的記憶:“A與原文不符B、D片面,所以選C。”
“Great!簡潔明了,請坐。Okay ,the next one……”
林遠楓小聲誇贊道:“牛逼啊,難怪你敢這樣做。羨慕。”
蘇然回敬道:“過獎。依我看,你也有這個能力,如果你想的話。”
起初還對此做法表示質疑與擔憂的林遠楓在此刻動搖了。也許對于他們這一類人來說,這樣做效率會更高。
值得注意的是,不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至少要保證其中一人知曉老師在講什麼,以防萬一被點起來,而不知其所講之處,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們的作業上完一節内容就布置,白天的課程結束,作業基本布置完成,而蘇然早已寫完;晚自習老師沒安排别的任務時,其他人都埋頭于題海,蘇然則潛入課外書籍的海洋中遨遊。
林遠楓:“你既然騰出了大量時間,為什麼不再多刷一些題呢?主要是為了攻克你不太會的題。”
蘇然邊看書邊回答他說:“第一,不想;第二,沒有。”
先是震驚,想到他的桌子,又很快平靜下來:“怪不得你桌子這麼幹淨,原來是沒有課外資料。你看的什麼書?”
“《時間簡史》。”
這一系列的操作不知刷新了多少次他對蘇然的認知,總之一個詞:牛逼。
—
某個午後,陽光正好,樹葉的光影斑駁錯落,蘇然難得的想逛逛校園。
林遠楓見他吃完飯後沒往宿舍方向走,便問他準備去哪。
一面覺得這人有病,什麼都要問一嘴,一面又懷疑是否哪裡做的不當、讓他産生了一種被漠視的感覺。
短暫的掙紮過後,蘇然跟他說了他的打算,并邀請他同去。
林遠楓非常高興地答應了,喜悅溢于言表,好像有些高興過頭了。
“逛個校園而已,至于麼?”
“我來這麼久,還從沒好好看過校園,甚至有些位置我都還沒聽說過,更不知道在哪裡。”
“你别說,我都很久沒逛過了。”
“是沒有時間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蘇然回想了一下高一,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便問他飲月一中是什麼樣子。
“嗯……感覺差不多大,但他們中午不讓到處走動,很少看到有人能真正慢下腳步去欣賞校園的美麗。”
他們從食堂走出,彎彎繞繞地經過籃球場、圖書室、升旗台,最後穿過教學樓,去到了後花園。
人很少,他們邊走邊聊邊笑,未曾在亭台或長椅停歇,很快走到了一端盡頭。
兩人不約而同地駐足于圍牆旁的小片竹林前,若有所思。
“蘇然,我感覺……”
“撥開看看。”
竹節很高,也有些密,想撥開有些費力——腳下的确有一條小路。
林遠楓:“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蘇然:“之前就猜過這裡是不是還有一塊地方,因為整個後花園隻有這裡有竹子,而且又高又密,不像點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