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瞪了他一眼：“合情，但你轉移話題，不合理。”
“好了，别太較真，書還你，你接着看。”林遠楓把書還給他，心裡安慰自己道：沒事，他沒不理我已經很好了，不能操之過急。
這語氣，和昨天晚上一樣，都跟哄小孩似的。蘇然想，自己明明不是無理取鬧，被他這麼一說，好像就是那麼回事，太奇怪了。
唐可佳努力控制自己，不把兩人往那方面想，畢竟直男微彎這種現象還是挺常見的。
她再次約蘇然中午一起吃飯，并且是趁林遠楓不在教室時說的。
蘇然還是跟林遠楓說中午有事，不跟他一起吃午飯，林遠楓隻是說好，沒有多問。
他們仍是出校吃飯，商讨同樣的事。
蘇然：“效果怎麼樣？”
“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唐可佳明知故問道，“托你的福，他跟我的互動變多了，還問我寒假出不出來玩，就是不知道……”
後面她有點不自信，聲音也變小了許多，“是不是隻邀了我一個人。”
估計是，因為他沒問我。蘇然心說。
蘇然笑笑：“那你答應了嗎？”
“那必須答應啊！”唐可佳意識到自己有點激動，迫使自己平靜下來後，道，“我感覺我離成功不遠了。”
“怎麼說？”
“其實……”唐可佳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出了合适的選擇，“其實他今天問我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來着。”
蘇然很驚訝：“你竟然沒去、跑來跟我吃？”
“他是在我約了你之後說的，那時你們都不在，我怕你跟楓哥說好了中午有約不一起，而我又臨時變卦的話，不是顯得我重色輕友嗎？”
“你這犧牲也太大了，我本來就是幫你的，不在乎什麼重色輕友。”
唐可佳認為蘇然沒有抓到重點：“關鍵是楓哥啊。我看你們平時都一起去食堂，如果你說有約，結果因我變卦而一個人去吃飯，被他碰見了他會怎麼想？”
蘇然不是很能理解：“管他怎麼想，他總不能認為我是故意疏遠他吧？”
“原來你知道啊。”唐可佳已經從被幫助者轉變到情況分析師了，“他很有可能會這麼想，畢竟上一次他撞見我倆走在一起，他就差點把‘蘇然你诓我’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我哪诓他了？‘有事’是泛指，我一個人去幹些什麼都可以這麼說，況且的确是你找我有事。”
“蘇然啊蘇然，我發現你在這個方面就是個木頭。”唐可佳本着為朋友着想的原則，耐心勸導道，“别看他平時為人和善，好像誰找他聊點什麼都能說上兩句，對朋友也很寬容，但實際上他獨占欲很強——強到可怕。”
“比如呢？”
“比如他不喜歡别人占用他的桌子，哪怕隻是聊個天、手放在上面，或者說無意放了下，他都要皺眉。之前鐘庭言就是在後面接水，跟他說話時杯子放他桌上忘拿了，他不是跟鐘庭言說‘你杯子沒拿走’，而是直接喊他名字然後說‘杯子拿走’，語速很快并且聽起來很不耐煩。我當時在鐘庭言後面接水，聽得我脊背一涼。”
蘇然覺得這沒什麼：“要說占有欲，那确實有，但我也這樣，别人的東西放到自己桌上我多少會有點不舒服。”
“但你沒表現的那麼明顯啊，相比較而言，至少在對人方面，他對你好像是情有獨鐘。”
蘇然被嗆着了，偏過頭去咳嗽了好一陣，咳得臉通紅。
唐可佳見狀，連忙道：“你沒事吧？我用詞可能不太恰當，反正你知道意思就行了。之前那次他的眼神要把我吓死了。”
蘇然突覺不對：“等等，不是說你的事嗎，怎麼就談到林遠楓了？”
唐可佳：“就，正好提到了，沒忍住說了下。對了，你們沒問過他為什麼要轉來三中嗎？明明一中更好啊。”
“問過，他撒了謊，但之後就沒再問了。”蘇然的眼睛黯了下去，小聲道，“你們都覺得一中更好嗎？”
“唔，我初中時成績勉強夠上三中，對一中隻知皮毛。聽别人說一中的師資力量很好，重本上線率也很高……”
“算了，他可能有不方便說的原因吧。”蘇然知道，一中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好。
唐可佳顯然誤會了蘇然的意思，心想：不方便說的原因……不會是因為想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吧？！可是除了蘇然，沒見他跟誰走得那麼近……
她沒來得及想完，蘇然出聲提醒：“唐可佳，可以走了嗎？”
“啊、哦，可以走了。”她起身道，“我們一會兒分開走，免得又被楓哥誤會。”
“至于嗎？”
“至于，就算沒碰上他，我還怕碰上鐘庭言——我跟他說今天中午我媽給我送飯。”
“行吧。你先回去，我到處轉轉。”
蘇然來到了飲月三中後方的小公園，打算走一圈就回去。
重點學校往往離不開“嚴”，飲月一中更是以極為嚴格的教學模式和管理模式出名，被戲稱為“飲月一監”。
不是說嚴格不好，而是有些時候過于嚴格，容易出問題。
他之前就想過林遠楓是不是因為學習壓力太大而選擇轉學，畢竟一中一個年級可以有幾個考700多分的，接近700的則更多，而他們放的假又少，休息時間不知道比一般的學校少了多少。
高手如雲，時間緊迫，心理承受能力再強的人，也難免會有低落的時候。或許林遠楓就是一時沖動？
找個時間問問，看他願不願意說吧。
快走到一片人工湖時，他看見了兩個熟人，一個撿石子打水漂，一個隻是安靜地在旁邊看着。
他本不想打擾這對小情侶，想直接轉向而去，卻被方羽頌發現：“蘇然！”
他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便回頭，方羽頌朝他走來，并遞過一塊平整而扁圓的石頭：“你打水漂嗎？”
“不了，謝謝。”蘇然看見他少見的笑臉盈盈，便問，“你愛玩這個？沒聽你提過。”
方羽頌撓了撓頭，說：“我以前太内向了嘛，你也不經常跟我說話，所以……”
見方羽頌半天沒回來，沈亞清也走了過來：“蘇然，林遠楓呢？”
“我倆今天沒一起吃飯。你找他有事？”
沈亞清有點擔心兩人會不會有什麼矛盾，因為他們經常形影不離，林遠楓也沒跟他說近況，所以作為“助攻者”的他想問些什麼，但作為旁觀者，好像沒有問的必要。
為了不引起懷疑，沈亞清隻得接着他的話說：“嗯，不過也不是什麼急事，我下午再找他。”
蘇然：“那你們接着玩，我先走了。”
兩人齊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