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是無意間拍到的，有些是在拍風景時他強行湊入鏡頭的，有些則是為了記錄下美好瞬間而将其定格——都很好看。

心下一動，他點開相機，想給安然入睡的林遠楓拍張照，但在床上擺弄半天都沒找到一個合适的角度。

是就此放棄，還是冒險試一把呢？

他選擇了後者。

他輕手輕腳下床，蹲在兩床之間，将畫面縮放至合适大小并對好焦，果斷地按下快門鍵。

拍完側身時的正面睡顔，蘇然還覺得不夠，又緩慢起身，極其小心地繼續靠近，想從上面給他來一張。

剛找好角度，林遠楓就翻了身，蘇然下意識往前傾，結果因重心不穩而倒了下去。

林遠楓大概感受到有重物壓在他身上，煩躁的“啧”了聲，又翻動幾下，似将要醒來。

靠，他要醒了？！

蘇然想趕緊起身，但林遠楓一動，他又失去了支撐點，本來可以立刻起身的他再一次倒了下去。

林遠楓非常不舒服，右手往外一摸，摸到了蘇然的腰。

操！他到底醒沒醒啊！手放哪呢！

雖說穿着毛衣，但蘇然還是很敏感，他不禁抖了一下。

他要起來，但林遠楓在摸到東西後好像知道是蘇然，便收緊力道，并試圖放在自己眼前、睜眼确認。

蘇然已經沒了辦法，想着既然會被發現，不如先讓他放手，起來之後再解釋：“林遠楓你放開我！”

他不知道林遠楓到底醒了沒有，于是喊完後掙紮着要掙脫他的束縛。

“别亂動。”聽上去有幾分威脅。

“你先松手！”蘇然的動作幅度小了些，卻也沒停止“亂動”。

懷裡的人不聽話，本就隻蓋上了一部分的被子已在翻身和鬧騰中滾成一團、堆在一旁。

“啧。”林遠楓像失了耐心，憑感覺和力量将蘇然弄上床，并把人抱住，将他往懷下按了點。

“你幹什麼……”蘇然感覺不太對勁。

“感受到了嗎？”

聲音啞然，令蘇然面紅耳赤、羞恥不堪。

“幫幫我。”

“不要……呃……”

林遠楓又抱緊了些。

即使是背對着，再這樣下去，蘇然自己也遲早會受不住。

林遠楓還在他耳邊吐氣：“難受。”

“起來弄。”蘇然妥協了。

他們緩慢移步至衛生間，不知過了多久，蘇然才洗手從裡面出來，幫林遠楓找褲子。

拿給他後，林遠楓打趣道：“要我幫你嗎？”

剛走到門口的蘇然差點滑倒，羞憤地說：“滾，我他媽沒你這麼沒出息。”

“這麼久還沒出息？那下次讓我見識見識你有多出息。”

“滾！”

蘇然一頭紮進被子裡，很快又因太悶而不得不出來透氣，不得不面對他稀裡糊塗地就幫了林遠楓這個事實。

林遠楓洗完手出來後，蘇然第一句話就是：“林遠楓，你是不是喜歡我？”

順勢開個玩笑，應該不會招他讨厭吧？

“就因為這個？那才叫沒出息。”

的确不是因為剛才。林遠楓想的是先回避，等他刨根問底的時候再告白。

偏偏蘇然沒有：“哦。”趕緊翻篇吧。

于是林遠楓改了計策：“天快黑了，陪我喝點吧。”

“……好。”他有心事？

林遠楓從櫃子裡拿出兩瓶度數不高的果酒放在桌子上，又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些小零食遞給蘇然。

蘇然沒來得及說謝謝，林遠楓率先開了一罐酒，仰頭便喝。

他喝得很快，喉結随着吞咽的動作一上一下，看得蘇然嗓子發幹。

一連灌了好幾口，林遠楓停下來，開口道：“我轉學，是因為你。”

“猜到了。”蘇然平靜地說。

“初三以前我很混，因為家境優越，覺得就算不學習，以後總不至于活不下去，”他自嘲般笑了聲，“但其實，這是最窩囊的想法。”

“‘人在社會上不隻是要生存，更是要生活’，耳熟嗎？”

蘇然将已有的線索串聯起來，道：“這是我在那次動員會上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