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吧,我有很多面的”。
他想起了昨天蘇然說的這句話,心說可真有你的。
他直起身做了個深呼吸,嚴肅道:“先把早飯吃了,我再去洗個澡。”
蘇然以為這個“再”是相對昨天晚上說的,于是在林遠楓進去之前,他又補充了一句:“楓哥哥,你真的好可愛。”
……操,要不讓他也一起吧。
與晨起不同的是,他這次洗了個熱水澡,因為他根本壓不下去,幹脆來個痛快。
水聲掩蓋了種種令人遐想的聲響,直到林遠楓出來,蘇然要進去上廁所時,他感受到溫熱的水汽,聞見某種液體與沐浴露混合着的有些奇怪的味道,臉紅了許多,但不是害羞,而是帶着一絲慌亂的興奮,心想:以後讓他輕點他會聽嗎?
不得不說,蘇然看上去拒人千裡、一心隻想搞學習的樣子,實際上内心世界極為豐富,“奇思妙想”層出不窮——理性束縛着他,壓抑太久,在喜歡的人面前忍不住想要宣洩出來。
“林遠楓,你跟茂哥請了多久的假?”
林遠楓坐在床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保持沉默,但暗示明顯。
“咳,”蘇然太自然地咳了聲,道,“楓哥哥,你生氣了?”
“你說呢?”
好,氣消了。蘇然想。
“說真的,不管你用什麼理由,茂哥真的不會懷疑嗎?”
“我哪知道,反正我沒說請多久,他也沒問。”
想着他哥還沒吃早飯,這會兒東西估計也涼了,蘇然說:“你餓嗎?要不要我現在再給你去買一份?”
“這都幾點了,食堂早不開了。而且是上課時間,你不怕被老師抓到‘在校園裡閑逛’?”林遠楓笑了聲,道,“我現在是挺餓的——很想吃你。”
反坐在椅子上的蘇然立馬彈起,道:“你不是才弄過一次嗎?玩物喪志啊哥。”雖然我也想,但……
林遠楓起身向他靠近,危險地說:“現在怕了?晚了。”
“我怕的不是你,”蘇然如實道,“我是怕來查寝的人。雖然是請過假了,但你這上鋪沒有鋪床,怎麼解釋兩個人在一間寝室休息?”
“說的很有道理——”其實林遠楓沒打算一大早再搞他一遍,而隻是想吓吓他才那樣說,“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教室?”
“等下課——”蘇然看了眼時間,說,“還有十分鐘。”
“你去換衣服嗎?”林遠楓笑道。
“當然換。”蘇然紅了耳尖,心想要是被他們發現、起哄聲大了,肯定會被到處亂傳,傳到老師那裡就不好了。
昨天晚上蘇然直接去到林遠楓的寝室,用的東西幾乎都是他的,此時他是發燒離開後第一次進入自己的房間——地上無雜物堆放,床上的被子被整齊地疊好放在枕頭上,床單也幹淨利落,窗明幾淨,衛浴被收拾得幹幹淨淨,所到之處可謂是一塵不染。
他是什麼時候回來一趟打掃的嗎?
蘇然對此生出幾分感動,又因此而對剛才逗弄林遠楓生出些愧疚,大腦閃過一個瘋狂的想法:他想要什麼就都滿足他吧。
緊接着,他加了兩個條件:在私密空間裡,盡量。
他打開衣櫃,翻出一套衣服,去衛浴裡迅速換上,出來時順便把硬質小刺猬放在了桌櫃上。
放好手機,臨走前習慣性地打開三個抽屜看了看——東西沒少,還多了。
多了一些零食和一張小紙條:小吃貨,左下櫃子還有。
那裡本來是空的,現在被擺滿了各色高端零食,還有一些飲料和果酒。
主抽屜有一張紙條:抱歉,未經允許進入你的寝室,還打開了你的抽屜,不過我想你會喜歡我為你準備的東西——左邊抽屜和底下的櫃子裡。
蘇然感動地笑了下,心說:當然喜歡,隻要是你給的,包括你,我都喜歡。
顧着眷戀,忘了時間,見他半天沒回來,林遠楓走到他房間門口,擡手敲了敲門,問:“還走嗎?馬上下課了。”
蘇然拿着他的衣服向他走去,出其不意地親了他一下,說:“放完衣服就走。謝謝楓哥哥送我的禮物。”
林遠楓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又走進去看到了桌子上的小刺猬,嘴角抑制不住的地上揚,心想:喜歡就好。
又一次“身體不适”的蘇然和及時發現并為兩人請假而照顧他的林遠楓重回教室,引發了不小的轟動。
很多同學想八卦,畢竟在高中,哪怕生病會很難受也想借此請假的人數不勝數,這個機會對一般人而言非常難得,而這倆身體素質挺好的人最近請得那麼頻繁,卻又不見來請假的人影,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們有“特權”。
當然,也有不少是投以真摯的關心的,一波又一波的慰問讓兩人都有點應付不過來了。
自習課,蘇然正打算看會兒書,卻被鄭茂叫走。
蘇然有些謊:我靠,被發現了?
林遠楓看着他并握了下他的手,低聲說:“沒事,茂哥什麼人你我都清楚,實在不行還有我在,不用擔心。”
蘇然感覺被給予了臨危不懼的勇氣,一如平常沒什麼表情地去往辦公室。
成為班長的孫柚一罕見的地違紀、給林遠楓傳了張紙條:楓哥,方便問一下嗎?你和蘇然……
林遠楓:不方便。
他好像不喜歡在外人面前跟自己表現得太親密。這樣也好,免得一些心術不正的人亂傳些閑言碎語,也順便維護了他“高冷”的人設。
孫柚一:……好吧。不過你請假那麼頻繁,還總是跟他一起,不怕茂哥懷疑你嗎?
林遠楓:還好,也隻有最近,而且第一次是真的,茂哥都跟我們的家長問過情況了,所以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孫柚一:那茂哥為什麼單獨叫走了他?
林遠楓:不知道,也許一會兒還要叫我。
被他說中了,蘇然十幾分鐘後回來說茂哥也讓他去一下辦公室。
趁着這個時候,剛才看了紙條内容的鐘庭言轉頭小聲問蘇然:“茂哥跟你說啥了?”
“沒什麼,就是問我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胃口不好、沒有發現身上潛在的問題。”
“那你怎麼說?”
“除了‘承認’,還能怎麼說。”估計到林遠楓那裡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