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别的事我就回去了。說實話,今天我真的好累。”
估計是不擅應對這些場面吧。“嗯,我送你。”
蘇然以為他說的“送”是指送自己到門口,結果是讓自家司機開車、并與自己一起坐在後座十指相扣,直到目送自己進了單元樓才上車返回。
臨分别前他給了林遠楓一個大大的擁抱,外加蜻蜓點水的吻,然後紅着耳朵邊上樓邊想:哥哥,一輩子都要在一起。
夜色微涼,窗邊的煙霧甫一顯露,便被揮手散去。
雖不被允許抽煙,但不代表不會,林遠楓已經記不清上次碰煙是什麼時候了。
“我自認為我們給了他一個不錯的成長環境,但其實漏洞百出。”蘇真面露愧疚,好像也不願過多談及,便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學會信任和放手我相信你能做到,不然他不會選擇你。走吧,吃飯去。”
難怪,多愁善感,故作堅強……他到底,經曆過什麼?
林遠楓吸完一支煙,在窗台上坐了一會兒,腦中串聯起關于蘇聯的種種,開始明白他為什麼一會兒膽大輕佻、一會兒又口是心非了——不隻是因為在外在内的區别,更是因為渴望卻因為什麼而不敢奢求;如果不是他自身對自己的信賴,估計連口是心非都變成鐵石心腸了。
他知道蘇然和衛強有過悲歎的友誼,但他覺得遠不止此。根據蘇真的話,家庭方面也許也是一大因素。
歡愉的時候隻顧當下,之後才能想起該如何解決問題,可他才剛分析出一部分原因,蘇然的一通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
林遠楓趕忙将手機架好,收拾了下自己的思緒,清了清嗓才接通電話:“怎麼了?”
對方畫面中一直沒有人,而是從桌面上的物品開始,慢慢變換:“給你看看我的房間。”
書包,台燈,筆筒,不同類别的書籍;藍白漸變的床單與被子,雖有些淩亂,但并不髒差;整體布局井井有條,挂件擺件的裝飾使他的房間簡約而不單調,如其主人一般,清冷卻溫暖。
畫面最後切到正臉,隻見蘇然略帶驕傲地說:“怎麼樣,是不是比那些花裡胡哨的順眼多了?”
“不就是顔色和東西多了點麼?”要不要問呢?問了,他會願意說嗎?
“哥,想什麼呢?”
“在想……以後該怎麼吃你。”以這樣的方式,他應該察覺不到吧?
白淨的皮膚泛起一層紅色,蘇然笑道:“能不能正經點?我還想找你一起做題來着,結果你一句話就把我帶跑了。”
“那現在做?”
“不要,沒心思了。”其實本來也沒打算寫題,剛才隻是随口一說。
見他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蘇然說:“有什麼事你就說,别憋在心裡讓自己難受。”
“那你呢?”林遠楓略顯嚴肅地看着他,“你心裡藏了那麼多事,不憋得難受?”
蘇然的第一反應是蘇真跟他說了些關于自己過往不算好的經曆,他歎了口氣,道:“算了,當我沒說。你剛才是在想這個?”
“嗯。”要走進他的内心,還挺難呢。
“以後再說吧,現在我不太想聊這些。”
“好。”
“謝謝你,哥哥。”蘇然沖他寵溺一笑,不自覺地放軟了聲音,喊完後并沒有挂斷視頻,好像是在等待對方的回應。
沉重的神情終于破冰,林遠楓盯着屏幕中非同尋常的軟糯乖巧的小刺猬,内心的野獸開始躁動,緩慢地做了個深呼吸,微啞着嗓子說:“你是不是故意撩我呢,小刺猬?”
“啊?我怎麼了?”
蘇然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表現與平常有多大反差,整張清秀的面龐充滿着無辜與純良,既讓林遠楓想欺負他,又讓他良心受挫。
“算了,沒事。挂了吧。”
“嗯。”
單音結束,畫面“嘟”一聲轉變。
唉,真是拿他沒辦法。下一秒,蘇然給他發消息:能不能别叫我“小刺猬”?
放在以前,他絕對不會以問句的形式表達出來。
結合他剛才綿軟的聲音,林遠楓自動将這句話帶入,并腦補出他向他撒嬌求情的畫面:求我。
【小刺猬】:越是這樣你越是會叫吧?
晚:猜對了,小刺猬。
【小刺猬】:……
【小刺猬】:你敢在外面這麼叫我試試。
後面跟了個“死亡微笑”。
口嫌體正直,至少在單獨相處的時候可以随便叫了。林遠楓想着想着笑出了聲,回道:我盡量。
蘇然實在不知道該回他什麼了:本來是不想讓他喊的,怎麼就妥協改條件了?!
他覺得照這樣下去會把腦子談傻,于是二話不說關了手機,拿出放假前還剩下的一點生物作業寫起來。
慵懶随性是他的風格,鬥志一時燃、說幹就幹也是。
林遠楓見那頭沒了動靜,沒把握是蘇然有了點小脾氣不想理人,還是有事才沒再回些什麼。
本着“天大地大,老婆最大”的原則,他發了一條語音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