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姝聽到珍珠二字将指甲嵌入掌心,并未被吸引而是想着逃離。一旁的梁臻卻聽進去了,接上了女子的話。
“紅衣挂身,想必您就是這大名鼎鼎的琉璃閣的閣主劉璃吧,早就有所聽聞您一襲紅衣自漠北而來一人将這偌大的琉璃閣經營下來,定是不易。”
沈禾姝在聽到黎臻這句話時,看向街道的一雙眼定睛在劉璃身上眼中多了幾分佩服。
劉璃噙着笑向黎臻行禮,身上的绛裙随着動作十分抓人眼球。
道:“多謝這位夫人的稱贊與擡舉,不知哪家的夫人?我好讓小厮上門為您送些珠寶聊表謝意。”
梁臻面上依舊保持着溫婉,微微颔首,說道:“女子從商本就不易誇贊兩句不必多禮,你先帶我們去看看閣中一絕。”
劉璃聲音響亮竟還有些親切,曲臂道:“好,二位顧客請跟我來。”
上了琉璃閣的二樓那才叫進入仙境讓人眼前一亮,這兒每件首飾都會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跟着劉璃來到了左邊的第三間房中,繡鞋剛踏進去,一支鑲滿珍珠的镂花金簪映在沈禾姝眼中。
特别是中間那顆大珍珠極為惹眼,牢牢牽着她的心。
上一世,她最是喜愛珍珠也在及笄時備了支珍珠發簪剛簪好聖旨就降了下來沈家不隻得去接。
那天沈府亂作一團,珍珠簪子也不知掉去了哪裡。
沈士玄将沈禾姝叫進書房商議,便想出了替嫁這個法子。
楊流彩替她嫁入宮中,而她不能繼續留在沈府,嫁給喬桓夜。
因是欺君罪她出嫁時僅僅隻有一頂轎子,急匆匆的送進了喬家。
梁臻本也被吸引但還是将目光移向旁邊人,看着沈禾姝凝目的神色。嘴角上揚道:“劉閣主幫我們将這枚簪子包起來,就要這支了。”
沈禾姝的思緒被拉回,側首道:“母親你這是作甚,我并不喜愛嵌有珍珠的發飾我們再相看别的吧。”
劉璃款步走到沈禾姝面前,一雙丹鳳眼犀利無比,嘴唇彎起道:“這位小姐,您剛才在看到這支發簪時神情中滿是喜愛。”
“恕我直言,人活在這世上就得要做喜愛之事愛喜愛之人活的坦坦蕩蕩。這世人都會張嘴說話但說出的話真真假假,可下意識的反應卻會出賣他。”
梁臻面露憂愁,也附和道:“是啊姝兒,母親剛瞧你見這枚簪子甚是歡喜。不要再推辭了,就這樣定下來。”
沈禾姝瞧着梁臻和劉璃又時不時看向那支金簪,輕笑着點了點頭。
思量着這一世她已和魏元聿有了婚約,不再懼怕上一世及笄那天的驟變。
她要将上一世未做的事都要做一番,未能報的仇千倍萬倍的還給那些惡人。
黎臻看着沈禾姝點頭,笑意更濃,朝着劉璃說:“劉掌櫃包起來,真得要多謝你。我們今天才能買到這樣上好的金簪,小女笄禮那天府中會遞來拜帖望劉掌櫃來觀禮。”
劉璃向黎臻行颔首禮,道:“不用過于客氣這是我身為本店掌櫃該做的,小姐的及笄禮我是一定會去的。”
将首飾包好黎臻挽着沈禾姝出了琉璃閣,臨踏出閣隻有一腳。沈禾姝轉過頭看向二樓,笑着對站在那兒的劉璃點頭。
沈禾姝走了半刻,劉璃還站在原地将目光聚集在門口愣了神。身後想起了一道冷如霜雪的聲音:“怎樣?她收下了嗎?”
劉璃意識慢慢回流,目光仍看着門口。不帶一絲情緒地說:“有我在,她自然會收下。隻是你為何對她那樣上心?我從未見你對哪個女子這般用心。”
今日的魏元聿頭上簪着一隻白玉簪,一襲雪青祥雲交領長衫,腰間束着青色素帛。一隻手背在身後一派溫潤公子哥的裝派,昨日的疏離感全無。
“她就是沈府的嫡小姐沈禾姝,我即将過門的妻子,也是我愛慕已久的心上人。”說這句話時,他的嘴唇勾起一個似彎月一般的弧度,眼眸也噌的一下亮了起來。
劉璃扶着欄楯的手一滑,眼眶中溢出淚,語氣未帶半點嗚咽:“你昨日急速駕馬前往瑤湖購置上好的珍珠,又連夜找了京師上好的做簪師傅,就隻為給她做一個笄禮簪嗎?”
此刻無聲勝有聲。
魏元聿率先打破甯靜道:“阿璃,我隻将你作為我的妹妹。我知道這件事情對你打擊很大,我還是期望你走出悲痛。”
“我們認識當天我就告知你我有心上人,沒想到你還是對我動了心。這世上隻要對一個人上心,就會受到傷害。很抱歉讓你傷心,你定會遇到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你的人。”
劉璃任由熱淚墜下,顫着绛唇說道:“世上的姻緣皆由天定,我們注定無緣無分。是我不自量力想抵抗天命,愛上了一個我不該愛的人。這是我應受的懲罰,不怪你。”
繼續道:“公子可還有要購之物,未有的話恕阿璃不奉陪了。”劉璃走後,魏元聿也邁着步子離開了琉璃閣。
出閣片刻,一道十分英氣的身影竄到魏元聿身旁,身着墨色勁裝,烏亮長發用一根绛色發帶高高束起。
豪邁灑脫的聲音傳出:“阿聿,你為何會在女子所去的首飾樓,你這時候不是應該在府中料理奏折嗎?”
魏元聿冷冷斜睨了身旁人,聲音極其涼說:“你隻需要做好你該做的事就行,多言必自斃。對了這幾天去沈府的事就交給你了,要是出錯就滾回你的漠北去。”
魏殇暴跳如雷道:“什麼你你你,我是你堂哥,好歹也得叫聲哥。我好不容易從漠北來幫你,多年未見怎麼還是這般涼薄,一點都不平易近人。怕是隻對你那妻子才會露出笑意,真是一個雙面人。”
魏元聿再未言語一味往前走,徒留魏殇一人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