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姝卻喊着:“還望郎君停下腳步,若是再往前我就要叫人了。”
魏殇舉起雙手,目瞪口呆着半天才找回神。後退了幾大步,心被揪起來生怕自己說錯話把弟妹給吓着。
語氣愧疚地說:“真是對不住沈小姐,我身在漠北那兒的規矩沒有京師這麼多。我一時不能自已将規矩忘卻了,沒有吓到你吧。”
沈禾姝搖了搖頭,魏殇臉上才露出笑,開口:“沈小姐好,我是魏元聿的堂哥魏殇叫我魏大就好。今日來府中是問小姐的名,順道就來這沈庭院逛一番。”
沈禾姝弱弱的說:“真是麻煩魏大哥來府中跑一趟,那就不打擾魏大哥的雅興我先退下了。”
魏殇還想繼續開口腦中魏元聿警告的語氣忽地想起,他這才作罷。
心想未來的弟妹遠遠瞧着也是個大美人,看來京師的傳言是真真沒錯的。
沈禾姝離開荷花池後進了自己的院子,魏殇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還在腦海中映着。
她在心裡腹诽這個魏殇看起來就是藏不住心底的事的人,不會給自己使絆子的人。
看來問名這件事算是闆上釘釘了但自己的笄禮也就剩不到三天的時間了。
可這三書六禮也是一步都不能落下的,隻能期望着笄禮那天變數小一點。
她又轉念想到,不她不可以期望别人隻能讓自己更強大。
既然三書六禮改變不了,那她就讓這紙婚約更加穩固。
她隐約記着每年這個時節,皇上皇後都會帶着整個大雍所有的世家公子與貴女們去白晔山住上兩天,以便他們互相結識。
一年前她就是在那兒與從未見過一面的太原郭氏之女郭筱相熟,與她性情相投很聊得來。
可郭筱全家住在嶺南兩人隻能在這兩天裡好好暢聊一番。
白晔山之行結識貴女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讓來自天南海北的各個家族互相聯系起來不至于太過散慢與疏離。
身為大雍攝政王的魏元聿必定會去,所以她需要在今年的白晔山上體現出自己嫁給魏元聿會産生怎樣的價值,讓自己與他的婚約徹底定下來。
因此她必須再一次舍棄自己的臉面。
今日日落時請帖應該就會送到府上,她就要着手準備要做的事。
在外鬼混了一天的魏殇臨近黃昏時才回到府中,在府裡找了一圈也沒看到魏元聿的身影,正要去練劍魏元聿就帶着一張極冷的臉回來。
魏殇賤兮兮的臉上勾着笑,将手中火紅的庚帖放在魏元聿手上,戲谑地說:“魏二,你猜我今天見沒見到沈家嫡女啊?”
魏元聿懶得分給他一個眼神,淡漠地說:“你這個樣子定是見到了。”語畢便擡腳往書房走。
魏殇追着魏元聿繼續問:“你就不好奇我們是怎麼遇到的嗎?還有還有猜猜我們說話了嗎?”
魏元聿停下腳步,冷冷的看着追着自己問這問那的人,說:“她……對你說什麼。”
魏殇嘴角翹的更高,嗤笑地說:“就不告訴你,看給你神的一進門就擺着一張臭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欠了你一千兩銀子呢。”
魏元聿面色由冷變成了青,皺起濃密的劍眉,沉聲說。
“魏殇,你是不是想滾回漠北,我現在就可以幫你。你要是在不說我絕對連夜将你送出這京師,且永遠回不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魏元聿昂首警告的看着魏殇說。
最終還是魏殇敗下陣來,他雖為魏元聿的堂哥兩人每次吵架時都是他輸。
魏殇低着頭,悶聲說着:“我在拿到庚帖的時候本想着直接回府,但沈相将我留下欣賞沈庭園,我在荷花池廳中碰見沈小姐的。”
魏殇臉上溢着甜甜的笑,回憶道:“他還叫了我一聲魏大哥,沈小姐的聲音真是清脆悅耳讓人聽起來舒心不已。”
“沈小姐真不愧為京中世家貴女的典範,魏二你能娶到這樣好的娘子真是你的福氣。”
魏元聿凝視着魏殇,遲遲沒有别開眼。魏殇被看得頭皮發麻。
嗔怪地說:“你一直看着我幹嘛,怎麼?比是不是嫉妒我今天見了沈小姐她還叫我魏大哥了。”
“你知道就好。”魏元聿帶着怒氣扔下這一句話就徑直走向書房,砰的一聲它将門狠狠一摔。
魏元聿人坐在書案前可面前的奏折卻是反的,他的思緒早在魏殇說沈禾姝叫他一聲哥的時候飛走了。
他心煩的将面前整理好的奏折推亂,那聲哥一直在他的心尖兒圍繞,久久不去。
他重重吐出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批了半個時辰後,書房門被敲響,一聲渾厚又慈祥的聲音落在書房中:“少爺方才宮裡的公公送來一封請帖,老奴給您送來了。”
魏元聿壓了壓怒氣,平和地說:“劉叔進來吧。”
魏元聿口中的劉叔名叫劉熠,是魏津當年行軍隊伍中唯二活下來的人。
但因着在戰場上受了傷背部一直佝偻着,在魏元聿成了攝政王後就在府中做了一名小厮。
魏元聿将請帖打開,将上面的内容閱完後以手支頤。
在心中籌謀了一件事,這件事令他垂下的嘴角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