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開心極了,完全忘了還要去訓練。
被将軍體罰繞着山跑了幾十裡,可他依舊沒覺得累反而覺得甜絲絲的,心裡一直念着沈禾姝說的‘嗯’字。
之後的四個月裡,魏元聿經常帶沈禾姝在漠北的各個角落玩。
沈禾姝也被他的歡聲笑語所感染,漸漸恢複了之前的開朗,兩個人也成為了好友。
沈禾姝已在軍營裡住了四個月,家中來信催她快些回去。
六月二十那日,魏元聿給她過了他們之間的第一個生辰,沈禾姝便收拾着東西。
“禾姝妹妹,明日我們去看月亮如何?”話罷,魏元聿低頭小聲說:“看完了,我在親自送你走。”
本來心情不佳的沈禾姝,不久圓圓的臉蛋上浮出笑,應道:“好,元聿哥哥,我答應你。”
到了第二日的夜晚,沈禾姝趁着沈玉蕭睡着,偷偷溜了出來。
魏元聿牽着沈禾姝的小手,去了後山的山頂上。兩人坐在石凳上,魏元聿開口。
“我母親說這座山是漠北的神山,保佑着百姓不受胡人的侵擾。”緊接着他又望着天,道:“今天的月亮真美啊!”
沈禾姝笑着說:“原來這座山的使命這樣大啊,确實是很美。”
魏元聿從袖裡将一個月亮銀簪取出,月亮是用白玉石打磨成的,銀輝照下來還在發着光,遞給仰着頭的沈禾姝。
一向大大咧咧的魏元聿此刻卻吞吞吐吐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來。
“第一次見你時我就想着帶你來看月亮,在你的眼中放一束光。我想牢牢記住這一天,就在漠北城裡找人做了一個月亮樣式的簪子,你看看喜不喜歡。”
沈禾姝眉眼彎彎看向魏元聿手裡的月亮簪子,接過笑意更濃,道:“我很喜歡,謝謝元聿哥哥。我一定會牢牢記住這一天的。”
……
而現在,魏元聿用着傷情的神色看着神情茫然的沈禾姝,耳語道:“你當真不記的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魏元聿心道,你忘了的話,沒關系。我卻記得非常清楚,一定會讓你重新想起來的。
而後又冷冷道:“罷了,回來時本王覺得今晚的月亮甚是美,本王帶你去看月亮如何?”
沈禾姝心中更加疑惑,月亮?看它作甚。
淺淺勾唇,溫聲道:“王上,臣妾從小身體寒冷,何況夜深露重臣妾身子怕是受不住,您要不自己去賞?”
魏元聿從衣桁上拿出了一個嶺冬時才會用上的狐裘披風,道:“王妃不必擔心,本王已将東西都備好。你跟着本王走就行。”
沈禾姝看着魏元聿準備的如此細緻也沒有理由拒絕,隻好跟着他走。
用過晚膳後,兩人就着手出發了。
魏元聿走了一會,回頭道:“王妃先在此等候,本王去一趟馬廄。”
沈禾姝面帶遲疑,問:“我們不坐馬車嗎?”
魏元聿輕笑着,道:“嗯,本王去牽馬。”
可算是讓沈禾姝找到了個機會,她牢牢抓住,語氣裡還帶着開心,道:“可臣妾對馬術可謂是一竅不通,恐是不能去了。”
魏元聿本想擡腳想走遠,可聽到這句話又走到沈禾姝面前,彎腰與她對視上。
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王妃,本王的馬術技藝精湛。我們共騎一匹,保準将你平安帶到拜月台。”
沈禾姝隻覺得一股壓迫感将她席卷,隻好點了點頭。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魏元聿才帶着笑去往馬廄。
沈禾姝看着他的背影,身體止不住地發抖,原來這就是來自攝政王的威壓。
沈禾姝站在此處實屬無事幹,随意往遠處瞥了一眼。
魏元聿牽着一匹純黑的馬向她走來,襯得他似玉面将軍,與一旁的馬兒一般高。
沈禾姝連忙将視線移開,停在自己身上的衣料上,心中想着希望魏元聿不要看見她方才的目光。
而遠處的魏元聿早就知道她在看自己,嘴上的笑就沒下來過。
到了沈禾姝身邊時,魏元聿以平複了心情,道:“王妃,我們可以出發了。”
沈禾姝心中有些發虛,莞爾笑着說:“待會就有勞王爺了。”
兩人在王府後門坐上馬,路上,魏元聿還時不時前傾。
沈禾姝坐在前面,簡直與窒息沒什麼兩樣。身後人呼出的熱氣全噴灑在她臉上,弄得她忘記了呼吸頭還有些發昏。
心中暗暗罵着自己,當時就應該強勢一點,不應該答應他和他騎一匹馬,不是應該就不答應他去看什麼月亮。
半個時辰後,魏元聿輕輕拉着馬繩,停在了一個足足有三層的一個鼓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