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姝放下筷子,詢問:“這外面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這般吵鬧?”
鏡月先是撇撇嘴,認真道:“回王妃的話,是楊流彩。她經常與奴婢和姐姐吵架,昨日是您回門沒看到,她還将我姐姐打了。”
若不是聽到吵聲沈禾姝還就真将楊流彩給忘了,這兩日散憶丸的事将她的心思都牽了去,根本沒空再管她。
沈禾姝蹙眉,嚴聲道:“為何不早早來禀報我,打人這般惡劣的事,怎麼會出現在攝政王府。”
鏡月趕忙低頭,道:“王妃,奴婢絕對沒有要瞞着您的意思。是姐姐不讓我說,說是您還要管這麼大的王府,絕對不可将心思放在奴婢身上。”
沈禾姝心語:這兩姐妹是個愛主的。
放緩聲音,道:“算了,叫兩人進來,本宮倒是想知道矛盾因何而起。”
鏡月顫着聲道:“是,奴婢這就去叫。”
走到門口時,沈禾姝又道:“就說是本宮自己要兩人進來的,與你沒有任何關系。”鏡月的小臉上才露出笑容。
沈禾姝坐在上座,鏡心與楊流彩跪在地上。
楊流彩臉上還留着淚,一副我見猶憐、弱女子的樣子。反觀鏡心,臉上都被抓花了,還一聲不吭。
楊流彩哭天抹淚地說:“王妃,你可要為奴做主啊!奴可是陪了您十幾年的奴婢。這鏡心出言頂撞奴婢還放狠話說讓奴離開王府”
沈禾姝挑了挑眉,語氣極輕道:“哦?可你二人在本宮看來是鏡心看起來傷的更重。而且本宮聽鏡月說是你找這兩姐妹的麻煩。”
楊流彩指着站在沈禾姝一旁的鏡月,道:“王妃,明明是她們偷了奴婢的東西,定是想以多勝少才來污蔑奴婢。望王妃明察!”
沈禾姝一個眼神都未給楊流彩,看向鏡心道:“既是要明查,那就讓本宮也聽聽鏡心的話。”
鏡心伏低身子,道:“王妃,奴婢平時不曾主動去找楊姐姐,隻是會在一些不懂的事上找姐姐讨論。”
楊流彩又指着鏡心,大罵道:“你放屁,你明明就是來污蔑我的,你在這洗什麼白。”
沈禾姝厲聲道:“楊流彩!你這髒話是從何處學得。你竟還有臉說你是跟着我自小長大的,規矩是學到狗肚子了嗎?”
楊流彩面上慌極了,連忙伏低道:“王……妃,是奴婢口不擇言,望您繞過奴婢。”
沈禾姝拍着旁邊的桌子,怒道:“你這樣放肆,且不說污蔑你這件事,隻因這一件事你就萬萬不可在本宮這身邊待了。”
又道:“别人會以為我攝政王妃身邊都是些阿毛阿狗,如此不知規矩。或許還會淪為着京師的笑柄,你安的是何心思?”
楊流彩以額點地,發抖,道:“王妃,奴婢覺對沒有這樣的心思,奴婢隻想為自己掙個公道。”
沈禾姝壓根沒回楊流彩的話,道:“鏡心你繼續講,今日本宮倒是要看看是誰,在這府裡不幹正經事一天淨想着惹事!”
鏡心道:“之前在沈府時,楊姐姐就時不時在找奴婢吵,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沒怎麼搭理她。”
鏡心神色微變,道:“可到了王府,也就是昨日楊姐姐來我與妹妹的屋子裡亂翻。還說是我們偷了她的珠寶,是賊,要将我們趕出府去。”
“奴婢為自己與妹妹辯駁,她就上來抓花了奴婢的臉。”此刻,鏡心的聲音才帶了一些哽咽。
沈禾姝沒想到,看來楊流彩為了讓這府中唯她獨大,竟可以做到這般地步,她當時就不應該讓鏡心跟着她。
鏡月也跪在了地上,道:“王妃,奴婢可以保證姐姐說的話字字為真。若您不相信,與我們住在一個屋子的吉祥也可以為我們作證。”
沈禾姝朝着旁邊的婢女,道:“将這吉祥也叫來,今日定要好好查查,整頓整頓府裡下人的風氣。”
又對鏡月說:“本宮不是說過,你日後不必再向本宮下跪,快些起來。”
吉祥是魏元聿奶娘的孩子,她的母親也在戰争中去世,魏元聿看她可憐便帶進了府裡做一名下人。
吉祥行禮道:“奴婢參見王妃,王妃萬福。”
沈禾姝道:“吉祥,你本是王上身邊侍奉的,可今日這事你得做個證人,本宮就将你喊來了。”
吉祥道:“王妃乃是這府上除了王爺之外最金貴之人,奴婢能夠為王妃解憂,是奴婢之幸。”
沈禾姝聽吉祥說話方式就知,她是一個明事理的。
開口:“好,那本宮就直說了。這楊流彩昨日在廂房中鬧事,你可見了?将昨日的事一字不落的講給本宮。”
吉祥思索一番,道:“回王妃的話,奴婢見到了。”吉祥之後說的話與鏡心鏡月說的幾乎一樣。
沈禾姝将吉祥遣下去後,怒叱:“楊流彩,這便是你要的你公道!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楊流彩癱在了地上,她想着這個鏡心平日裡就和啞巴似得。不怎麼愛說話,想着好欺負,沒想到最後卻是這樣。
連磕了好幾個頭,道:“王妃,是奴婢的錯,奴婢一時昏了頭。可奴婢隻是想讓您将奴婢放在您身邊伺候。”
沈禾姝暗罵,伺候,怕不是監視,但為了她身後之人,還是說道。
“這便是你傷人的理由?楊流彩本宮本想着你這幾日确實是冷落了你,想給你在派一個緊要的職位幹,可你卻令本宮如此失望。”
沈禾姝又道:“本宮是一個惜憶之人,還念在從小到大的情分上再饒過你最後一次,你還可以留在王府。”
楊流彩如臨大赦,面上露出笑容,道:“奴婢多謝王妃,奴婢這下定好好幹活,不會再将心思放在别的地方。”
“楊流彩,你之後也就不必在本宮身邊了,去柴房做活。鏡心這次是本宮未能及時為你撐腰,你可怪本宮?”
楊流彩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鏡心繼續伏着身子道:“王妃言重了,奴婢定不會怪王妃。”
沈禾姝揚聲道:“好,你日後便将楊流彩的活頂替了。”又道:“鏡心鏡月留下,剩下人便都各幹各事。”
沈禾姝扶着鏡心起來,道:“鏡心,你臉上的傷本宮覺得有些嚴重。正好今日要去為鏡月看病,你就與我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