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沈禾姝和兩姐妹坐着府上的馬車前往城外的一個小寨。
鏡月問:“夫人,您是怎知我們今日去的這家醫館治療奴婢的心好?”
一旁的鏡心拉了拉鏡月的衣服,眼神示意她不要逾越。
沈禾姝笑着說:“無事,讓她說,你們二人之後也算是我的心腹了,有話就直說。”
沈禾姝想起了上一世,喬桓夜經常念叨着自己心口痛,她就遍訪鄉裡鄰居。
這才曉得這西華寨中有位叫梁謂的神醫,神醫許炎的親傳徒弟。任何病都能看好,尤其是心悸看的是更是好。
但她卻專門設計了這闖關看病法子,隻有通過闖關才可以為他看病。
但這個人心氣極高,被稱為“小神醫”,連姬淵都有底氣拒絕,因為隻有她是這世上唯一可以救姬淵的人。
前世姬淵因着縱淫過度,時常來派人請梁謂下山為他看病,可都無疾而終。
因他放不下架子親自來這竹林,想要将這縱淫的事給瞞下去。
之後姬淵專門來懸賞這來找過梁謂治病的人,讓常炀詢問他們是如何看上病的,總結出一套‘闖關法’。
但最後還是沒能見到梁謂,讓宮中的太醫開着藥一直吊着命
當時的沈禾姝求醫心切,隻能來碰碰運氣。
經常來這寨中纏着梁謂,兩人也成為了好友,隻是最後她們卻鬧得不可開交。
梁謂這個人看人極準,在喬桓夜來時便看出他是不是一個良人。
她拉着沈禾姝去了内室,告訴了她事實。
可那是的沈禾姝什麼都聽不進去,一心撲在喬桓夜身上,誰要是說他的壞話就跟誰翻臉。
與梁謂大吵一架,帶着喬桓夜下了山。直至死前,也沒有見過梁謂。
她在心中自嘲,梁謂在心中一定十分恨她,畢竟她說過她沈禾姝是梁謂這十八年來唯一傾心相待的摯友。
可她呢?為了一個負心漢舍得與這樣的朋友斷交,真是愧對于梁謂對兩人之間傾注的心血。
她嗤笑着前世的自己,明明是相府千金,卻要為了一個男人放棄自己的高貴的尊嚴。
沈禾姝語氣帶着惋惜,道:“本宮是找郭公子問的,她對這大雍的醫者最是熟知。”
鏡月笑着說:“郭公子看着就跟女子一般嬌小,竟然還是名醫之後,真是不可貌相,是奴婢小人了。”
鏡心睨了鏡月一眼,道:“你為何要私下議論王妃的好友,我看你是越發沒規矩了。”
沈禾姝聽到鏡月這番話,心中對郭筱越發擔心,她看着竟這般像女子,以後可得讓她再扮的像一點。
她心不在焉地說:“隻是看着像而已。”
寨子是在山裡,馬車隻能開到山下。三人走着上了山,到了一個兩層的竹樓前。
竹樓旁邊都是竹子,翠綠的竹葉簌簌作響。
鏡月不解地問:“王妃,是這兒嗎?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醫館啊,更像是家。”
“沒錯就是這,快進吧。據說這位名醫看病與其他人不同,這是在山上我們得盡快了。”
語畢,便邁着沉重的步伐前往樓前,看看她上一世最大的遺憾。
在門口敲了許久都沒有人來看門,鏡心道:“王妃,這位名醫怎會這般高冷,您乃是攝政王妃,怎麼敢如此對您。”
沈禾姝已将梁謂的脾氣摸得透透的,無論是誰她都要将人看得透透的才肯替他醫治。
前世她也是花了大概三個月才見到了梁謂本人,梁謂此刻正站在竹樓盯上看着她們三人。
勾起笑說:“名醫的心氣自是會高一些,我們既然是來看病的自然要謙卑一些。”
鏡心躬身道:“王妃說的極對,是奴婢心胸狹隘了。”
沈禾姝擡手将鏡心扶了起來,“你不必這般,你也是愛主心切,舍不得我一直站在這兒。”
接着對鏡心耳語,“待會兒,你就朝着這樓裡大喊一聲濟世神醫,現世華佗,還望梁神醫開一下門。”
畢竟她前世最喜歡這一句話,聽了保準歡喜,會給她們開門。
鏡心點了點頭,照做了。未幾,竹門便自動打開。
鏡心鏡月兩丫頭面露懵色,還以為這是什麼瞬間開門的法術。
前世沈禾姝剛見到這門時也被吓了一跳,最後知道這其實是一個機關門。
這道門與這樓裡所有門都是相通的,都由梁謂房間裡的總開關控制着按下相應的開關,大門自會打開。
回過神來後,鏡心輕聲誇贊道:“王妃,您說的真有效,這門還就真開了。”
沈禾姝莞爾笑道:“快進去吧,畢竟神醫都比較喜歡被誇,本宮隻是碰了碰運氣,沒想到上天如此眷顧本宮。”
進了竹樓裡,沈禾姝面上的笑意更濃。
這大廳中還是什麼都沒有,連個杌子都不舍得放,還真是和前世一樣吝啬。
鏡月擰眉道:“王妃這進了屋子怎麼還是讓人站着?這未免過與狂了吧。”
沈禾姝道:“不妨事,本宮還是可以站一會,倒是你,心還受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