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沈禾姝也歇在了偏房,兩姐妹躺在榻上,蓋着柔軟的雲被。
沈禾嬌胳膊肘撐着,道:“阿姐,要是父親母親怪罪下來,我該如何?”
沈禾姝望着沈禾嬌的眸子,道:“你不是說你不怕的嗎?現在擺出這個樣子作甚?”
沈禾嬌不安地捏着自己的手指,道:“我隻是覺得愧對母親對我這樣高的期望,母親一直想讓我成為京師貴女。”
沈禾姝擡手摸上面前惴惴不安的小女孩,笑着道:“嬌兒,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不要在乎别人的想法。”
看着沈禾嬌仍有些擔心,她有道:“倘若你是擔心母親會失望,你也可以将在軍中拿下軍功來向母親證明自己。”
沈禾嬌眼中的迷茫漸消,展開笑顔,躺下後道:“嗯,我一定會的。”
“快睡吧,明日還要一大早起來。”沈禾姝将被角掖好,道。
從楹窗外透進一縷陽光,照在沈禾姝的眼眸上。
她被叫醒,看了眼更漏,想着時辰還早就沒叫沈禾嬌。
沈禾姝蹑手蹑腳地下了床,穿好衣服。剛打開門,就聽見床上傳來聲音。
沈禾嬌彎着眼,笑道:“阿姐,你之後别再将我看成一個孩子了。要對我嚴格些。”
沈禾姝微愣後,扯着唇道:“是阿姐疏忽了,那你快些起來,将你的東西裝在馬車上。”
“阿姐我不用裝,我都沒帶什麼。”沈禾嬌邊下床,邊道。
沈禾姝也沒攔着她,兩人一起走進主房。
梁謂也将衣服穿好,笑着對沈禾嬌,道:“阿嬌妹妹,你好啊,我是你姐姐的朋友。叫我梁姐姐就好。”
沈禾嬌乖巧道:“早,梁姐姐。”
用過早膳後,漪瀾閣的一行人就就準備着出府。
魏元聿早已在主院中候着,沈禾嬌上前,道:“昨夜來了府中還未來拜見姐夫,還望姐夫海涵。”
魏元聿心中思忖着,自己的阿媛,最寵愛的就是她的妹妹了。或許拿下她,還可以讓她在阿媛面前說兩句好話。
嘴角微揚,道:“無事,今後你若是想來府上,就随時來,也不用向我報備。”
話罷,魏元聿就往沈禾姝的方向走,表情也是一臉求誇贊的笑。
沈禾嬌看見魏元聿笑着看她,簡直是不可思議。
傳言道這個魏元聿生性涼薄,連笑都不會,脾氣還暴躁。
她方才向他行禮手都是抖得,看來自己的姐姐嫁的還是個挺好的人。
沈禾嬌在心中早已想好,她去從軍,要是學成了後。
這個魏元聿要是欺負自己的姐姐,要就将這人給打趴下,再讓二人和離。
沈禾姝直接無視,對沈禾嬌道:“嬌兒,快過來,馬上要啟程了。”
這次魏元聿終于沒有和沈禾姝坐在同一輛馬車上了,沈禾姝也覺得自己耳畔也少了聒噪。
沈禾姝道:“嬌兒,你去了軍營可要萬分小心。你去參軍的事,父親母親那邊我會先替你瞞下來。”
沈禾嬌道:“阿姐,真是麻煩你了。你放心,我絕對會掙個軍功的。”
梁謂呀了一聲,道:“阿嬌,姐姐沒料到你竟還懷着一顆忠君報國之心啊。姐姐祝你得償所願。”
“謝謝梁姐姐。”沈禾嬌露齒笑道。
一路上沈禾嬌都十分興奮,不管走到哪兒,都要趴在窗子上瞧着外面的美景。
幾日後,豐和元年,七月初七,魏元聿府上的馬車,一路快馬加鞭終于到了漠北邊界境地。
沈禾嬌看到一大片楊樹林,紮根于幹涸的地上卻仍郁郁蔥蔥,極具生機。
她感歎道:“原來京師之外還有這樣好的地方。”
梁謂的興趣也被釣了起來,也趴過去。“還行吧,和我的竹林比還是差點。”
沈禾姝坐在一旁看着,唇角一直沒下去過。
看到自己的妹妹如此喜悅,她攥着信封的手松了下來,她受點罵也是值當的。
走出京師後,她就向家中遞了封信。
沈禾姝知道沈禾嬌這件事是瞞不住的,她在信中将此事原原本本寫了下來。
隻不過多寫了一行字,嬌兒欲走,但孩兒卻将她留了下來,孩兒不忍嬌兒棄了自己的行軍夢。
沈士玄的回信适才送了過來,上面清楚道着。
梁臻因沈禾嬌去行軍的事,直接暈了過去。沈士玄也氣的生了場大病,隻不過已調養好。
梁臻醒來後,說一個女兒家家,根本就不會在軍營裡待下去。更不可能得到一個軍功!
還特意提道,之後沈禾嬌要是沒有得到軍功,她就當沈家沒有這樣的女兒。
倒是一向反對的沈士玄這次卻沒說什麼。
沈禾姝現下特别擔心梁謂的暈倒的事,她也不可将這件事告訴沈禾嬌,怕她在軍營中分心。
沈禾嬌回過頭道:“阿姐,你也快來去瞧瞧。你就在這瞧,我下去看看。”
沈禾姝慘白的臉上才勾起笑,道:“阿姐就不看了,這兩個月舟車勞頓阿姐想在歇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