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姝對上魏元聿那雙狹長的丹鳳眼,隻覺得看不透,問道:“王上,您為何會主動來着漠北?”
她問的,是前世那個被人們唾棄并厭惡,卻甘願隻身來到漠北的人。
魏元聿明顯愣了愣。
良久,他輕笑,道:“帝王聖旨本王不得不來,我也不想讓漠北百姓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之後他又望向漠北城,道:“這茫茫大漠若是無人看守,那我堂堂大雍的國土将被匈奴奪了去,百姓何處安家立命?”
沈禾姝的顆冰山心,動搖幾分。
之前她總是覺得魏元聿這個人就隻是會做表面功夫,做任何事都隻會将自己的利益擴大。
可現下她切切實實知曉了,魏元聿心中那顆隻為百姓的心。
沈禾姝笑着看向魏元聿,望着遠方的人轉過了頭,也看見了沈禾姝展着笑的臉龐,心中也是不甚歡喜。
他的阿媛終于對他主動笑了,今日将是他這二十一年來第五次如此開心了。
第一次是在軍營中第一次見到沈禾姝、第二次是他來到京師第二次見到沈禾姝。
魏元聿剛來京師時,林昭嶽一家都不是很喜歡他。
将他丢在城西的院子裡,不給他飯和水,讓他自生自滅,
那日他實在是餓的受不了,就出了門想着或許會有些吃的。
在偷包子時被老闆抓住,當時就要将他上報官府。
是沈禾姝救了他,還讓自己身上所有的銀錢都給了他,讓他填飽了肚子。
後來,魏元聿靠着自己暗中籠絡勢力,助姬淵登上這龍椅。
而他也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這便是魏元聿如此體恤百姓的原由,他親身體會過那種饑不果腹,無父無母,寄人籬下的苦楚。
第三次是他們大婚那日、第四次是那夜他親了自己的阿媛,阿媛的唇是那樣的軟,他至今都記得。
這樁樁件件都是與沈禾姝有關,其實隻要沈禾姝待在他身邊,他就很是知足與歡喜。
“王上,臣妾為之前對您說過的重話道歉。是臣妾将您想錯了,您是一個忠君愛國,體恤百姓的人。”
沈禾姝的這句話将魏元聿拉了回來。
沈禾姝又道:“臣妾在這兒先祝願王上治理旱災成功,赢得之後的每一場仗。”
她又在心中暗暗鼓舞自己,沈禾姝你定要讓幕後之人付出應有的代價,在與阿謂一起遊曆四方!
“本王也就先謝過王妃了,本王定不會讓王妃失望。”魏元聿咧嘴笑道。
如此奪目的笑容讓沈禾姝移不開眼。
魏元聿提出兩人一同下橋,沈禾姝這次沒再拒絕,與他肩并肩下了橋。
兩人面上的笑都被躲在白楊樹後的江瑤看在眼裡,她砸着前面的樹身。
咬牙切齒道:“公子,我定要讓你喜歡上我。”
可笑的是。
江瑤連魏元聿的姓、名都不知,就敢肯定這樣的男子會對自己好。
江老頭的溺愛給江瑤帶來的最大的傷害是,不能辨人!隻是一味的用相貌來判決一個人的好壞。
沈禾姝知道了草屋中的女子愛慕魏元聿後,下了橋後就往馬車直奔。
而魏元聿一句有事,就不知跑去了哪裡。
沈禾姝掀開簾子後,看見梁謂和沈禾嬌也在車上坐着。
她問:“你二人不去玩,怎的在這兒?”
沈禾嬌握緊拳頭,氣憤道:“這草屋中的小女子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與阿姐你搶姐夫。”
梁謂呸了一聲,也憤憤道:“就是,隻是借宿一晚,她還真将自己當個東西了,竟還敢觊觎你的郎君。”
沈禾姝上了車後,輕聲道:“你們也别這樣說她,她也隻是個小女子,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梁謂坐在沈禾姝身邊。
道:“你就是太過善良,這事可等不及。你不知道,方才我與阿嬌在外面,真真切切聽到了她說要讓你家王爺喜歡上她。”
沈禾嬌也附和,“是啊,阿姐,我們絕不欺你。你還是趁早将這苗頭給拔了。”
沈禾姝深吸一口氣,道:“你們是不是太過緊張了些,這件事還沒有苗頭,我想拔也拔不了。”
而後,沈禾姝勾起唇,道:“别無他法,隻能等。”
冷靜下來的梁謂和沈禾嬌細細想了一番,異口同聲道:“也是啊,我們若是先人一步便會落下個嫉妒的名頭。”
兩人就此也安生坐在一旁。
沈禾姝不想與江瑤鬥,且自己還未對魏元聿動心。
她在心中道:隻要江瑤不做傷人之事,魏元聿也對她甚是喜愛,她還是有容人的度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