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謂打開瓶蓋聞了一刻後,道:“與平常藥并無兩樣,愈合疤痕效果也都相同,三月後便會全好。”
這個藥便是定心丸,将喬桓夜在朝中有背景之事印證。
梁謂拉着沈禾姝的手腕,焦急問道:“怎的,你是不是受什麼傷了,才會這樣問?”
沈禾姝拍了拍梁謂手背,“放心,我沒受傷,我隻是問問這藥的藥效。對了,這藥膏在哪兒能買到啊?”
“任何一個藥鋪都可買到。”梁謂道。
心道:看來喬桓夜這個人還不好對付,他來這邊境也不是為了取藥膏。
沈禾姝又往深想,難不成是售賣藥丸?
沈禾姝脊背發涼,有了魏濤的幫助,在漠北賣藥丸已是闆上釘釘之事。
可若是在邊境,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他也在胡境地區也售賣,這才會兩邊來回跑。
沈禾姝道:“阿謂你不是說近幾年來這散憶丸又重新被售賣了嗎?你是在哪裡得知這個消息的?”
梁謂道“讓我好好想想。”,半晌後,她道:“我記起來了,兩年前,有一次一個胡商千裡迢迢來我這兒看病,他用一個散憶丸來抵藥錢的時候我問的。”
沈禾姝心道:胡商,看來自己猜的沒錯,這喬桓夜竟然兩年前就在胡境地區售賣藥材。
難怪,她這幾天派人将漠北翻個底朝天都未找到制藥地點。
原是因為藥丸根本就不是在漠北制成的。
這胡境與漠北離得近,完全可以将藥材在一定時間内運到胡境去制。
在胡境做什麼事也不會被朝廷盯上,乃是極佳之地。
梁謂此刻也意識到了,問:“難不成這藥丸是在胡境制成的?若是這樣,這件事恐怕沒這麼簡單。”
沈禾姝點了點頭,望着籃筐的目光也沉了幾分。
胡境地區魚龍混雜,各國人都有,且胡境王最是嫉恨大雍人,她們也不好直接進入胡境。
大雍剛建國時,姬淵擴充後宮,聽了常炀的耳邊風,說這胡境王的小女兒乃是貌美無雙還跳的一手好舞。
那時的胡境隻能靠着與外邦聯姻才可穩固地位。
胡境王想着大雍乃是國土最大的國家,便将自己疼愛的小女兒嫁了過去。
兩國便達成協議。
姬淵将胡境公主納入後宮後,起先對這公主還算好。
可女子的容顔本就有期限,且胡人的美貌更是易老,入宮的人也一茬接一茬。
時間一長姬淵便沒了興趣,沒有靠山的胡境公主便慘死在後宮。
當時姬淵隻是随意找了一處地兒,将那公主埋了。
胡境王是在公主死的一年後才知,他當時就發動了一場戰争。
幸好那時魏元聿是攝政王,将一套兵測匿名交給劉從謙,這才将漠北給保住。
從那之後漠北王便下令,任何大雍人都不可進入胡境境地。
沈禾姝更加痛恨姬淵了,既然去了人家國的公主,就算是厭了,也該好生對待才是。
沈禾姝歎了口氣,道:“這胡境公主身份是何其尊貴,還真是命苦。”
“是啊,這皇帝幹的還是人事嗎?”梁謂悄聲道。
梁謂又問道:“我們要查這個散憶丸,看來必須得盡快去一趟胡境了。隻不過我們怎樣去啊?”
沈禾姝問:“為何這般着急問去胡境的法子?”
梁謂道:“我才翻到醫書,上面寫着這個解藥必須與散憶丸一起服下,才會有效果。漠北現下還未出現散憶丸,隻能去胡境了。”
“我們先将散憶丸拿到手,在慢慢配解藥,這樣是保守的法子。”梁謂又道。
“好。”沈禾姝忽地想起适才喬桓夜的打扮,青色的圓領袍子,頭上還編着辮子。
她笑道:“我們喬裝一番不就好了。”
梁謂還是有些猶疑,問道:“這能行嗎?我們也不會說胡語啊。”
沈禾姝想起了魏殇,笑道:“這漠北與胡境相鄰,漠北人大多都是會胡語的,咱們叫上一個漠北人不就好了。”
梁謂道:“雖說是這樣,可胡語與漠北語言還是有不同之處的,何況我們才來漠北幾天,一個認識的漠北人都沒有。”
沈禾姝道:“我有,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梁謂湊到沈禾姝耳畔,“我聽說這姬淵不久便要退位了,但這儲君之位還未定下,京師現下各大家族都要亂成一鍋粥了。”
沈禾姝瞪圓了狐狸眼,“你怎的知道?你這個人一向是不喜這些政事的,怎麼會如此了解?”
梁謂道:“是我那日是在是有些厭倦醫書,一人出去走走,在戲樓裡聽到的,你說這事會是真的嗎?”
“不知道啊,但這種事請日後在魏府還是不要挂在嘴邊了,小心隔牆有耳。”沈禾姝道。
京中出了這樣的變故,看來父親的信不日便會傳來。
梁謂道:“知道了,這件事我隻和你說過。”
緊接着便又趴到沈禾姝耳邊問:“你說這姬淵這般昏庸,你家那位當時為何不将他廢了,免得後面這些爛事。這樣,你也就是這大雍最尊貴的女人了。”
沈禾姝張大了嘴,道:“這話之後一個字都不許往外蹦,那樣便是謀反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