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收回目光,輕輕翻動後腿肉,“時幽,你跟在季凜身邊多久了?”
他的注意力被眼前的美食吸引,也沒去細想她問這句話的目的。
“恩...有十二年了吧。”他隻記得七歲那年,村裡鬧饑荒,父母都餓死了,他是被将軍帶回府的,在京都生活了兩年,後來随将軍來到北疆,一待就是十年。
姜晚神色微微一變。
好家夥,十二年,她活了十八年,和親哥哥、母親大人相處的時間加起來都沒到十二年!
這兩人那不得是手足兄弟般的情誼?
她還想着策反他來着。
随着時間推移,肉塊表面開始呈現出焦黃色,油光閃閃,散發出一種饞人的光澤,肉香愈加濃郁,讓人垂涎三尺。
連姜晚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來這兒也有兩三天了,這還是第一頓肉呢。
見時間差不多了,她熄了火,起身環顧四周,最終把目光定格在他身上,手一伸,“把你的劍借我。”
時幽起身後退兩步,神色警惕,“你要做什麼?!”
見時幽反應這麼大,姜晚從竈台上抄起那把還帶着點鏽迹的鐮刀,問,“你是想第一口嘗到鐵鏽的味道,還是香噴噴的肉?”
時幽神色瞬間一正,毫不猶豫地拔出背後的長劍,似乎慢一步就是對食物的不尊重。
姜晚接過長劍,從狼腿上削下一大塊肉,用樹葉勉強接住,卻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情。
“燙、燙、燙!”她縮回手,低頭猛吹被燙紅的掌心。
時幽眼見肉就快掉進灰渣裡了,瞳孔微微一縮,一個大步跨上前,雙手迅速伸出将肉抓住。
動作太快,情況緊急,他也沒顧得上看人,沖上來的這一下撞到了毫無防備的姜晚。
手中長劍脫手而出,受驚之下,她本能地想抓住眼前的東西。
隻聽得‘滋啦’一聲。
時幽的衣袖被撕開,大半個臂膀露了出來。
姜晚‘咚’地一聲坐在了地上,疼痛席卷上來,她仰起頭,杏眼怒瞪,“時幽!”
“我、我、我不是有意的。”他趕緊把肉放在竈台上,也顧不上被撕爛的衣服,轉身想扶她起來,但彎腰時,踩到了被撕壞而垂下的衣角,整個人踉跄一下,直接撲進了她懷中。
時幽猛地擡起頭,兩人鼻尖之間僅隔微末的一兩厘米,呼出的氣息糾纏在一起。
一時間,空氣仿佛凝固。
一秒、
兩秒、
姜晚的臉色逐漸黑下來,“你壓着我了!很重啊!”
時幽這才察覺到掌心下傳來的柔軟觸感,瞬間漲紅了臉,手忙腳亂地爬起來,一邊道歉,“我不是有意的,抱歉!”
時幽想逃,也付諸了行動。
卻不料被姜晚的話吓得僵在了原地。
“你若是走了,我就把你剛剛非禮我的事情告訴季凜!”
半響,他低頭轉身走了回來,嗫嚅了半天,才小聲道:“你、你别跟将軍說,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可以用别的東西補償你,銀子、糧食、珠寶,隻要你開口,我都盡量弄給你,隻要你别說出去。”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誰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你要是這個樣子從我這兒走出去被人看見,假的也會被傳成真的。”姜晚掃了眼他那半邊露出來的胸肌,眉梢一挑。
身材不錯。
時幽注意到了她眼中的戲谑,頓時背過身去,護着胸膛,“你一個姑娘家,怎麼一點都害臊啊。”
“這有什麼好害臊的,又不是脫光了。”她拍了拍身上泥土,起身朝竈台走去,“再說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長得帥身材好才有人欣賞,那長得醜的,脫光了我都嫌惡心呢。”
貴族都參加過宮廷舞會,那舞會上穿的,還露胳膊露腿的呢,表演節目的人,為了得到貴族小姐的青睐,還會故意少扣兩顆紐扣,露出胸肌勾引人呢。
他這算什麼。
時幽沒想到她語出驚人,臉上頓時青白交加,像調色盤一樣,“你、你、你...”
姜晚伸手試了試剛剛那塊肉的溫度,确定不燙了,這才捧起來遞給時幽,“你、你、你什麼啊你,吃吧,吃完了幫我幹活。”
見他不接,姜晚勾唇逗他,“怎麼?要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