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室口是一個緊緻的環狀,裡面的溫度和擠壓感都妙不可言。
和強行撬開不同,做足準備的溫床很樂于迎接訪客,熱情熱烈。
意外是底部比外面還淺,半夜才能完全沒入。
好消息是很,棒,非常棒,他找不到這世上比這裡更讓他滿意的地方了。最重要的,久夏反應很好。
坂田銀時為了進去做足功課,不但準備了言語激将法,還找到了最好的姿勢,十指相扣,把人按在牆角,折疊起來……
久夏沒聲,更沒抗拒,先前準備的一切手段都失去了用武之地。他的眼淚多到流入嘴角,臉頰從始至終都潮濕,接吻時有鹹味擴散開。
其實粗暴些反而見不到這種狀态,疼痛會遏制失控,純粹爽到很容易哭出來。
在這方面有點可愛的家夥……
失神狠了,頸間疼痛讓思緒宛如光線穿透濃雲,片刻清醒,又忍不住發抖的将這疼痛和别的什麼聯系起來,咬牙也止不住急氣,他洩力了,大口呼吸,似瀕死的嗚咽,甚至做夢般呢喃。
“我怎麼、做這種事……”
坂田銀時松口,久夏脖頸與肩膀的連接處讓他銜的青紫,齒痕左上虎牙的位置凹陷極深,緩慢地滲出一點血。
他汲取暖香,滿足歎:“因為…心軟吧。”
“……”
久夏認輸那般閉上眼。
……
久夏很難産生眩暈感,後來确實是睡着了,特殊時期徹夜放縱,這一覺睡了整整一天半,清醒後在井水水面看到腫脹的眼睛。
打一桶二月份寒氣森森的井水,将臉反複浸入,半個小時才消腫,比原來推遲兩天才回到據點。
剛踏入據點門崗不久,依舊焦躁的桂聞訊而來,将久夏攔在樹蔭下。
桂:“高杉意思是這完全算個人行動,行動和行動的後果都由他個人承擔。
久夏詫異:“他又瘋了。”上次還是生着病跑出去打春雨。
桂:“完全不給回轉的餘地,通知我們隻是因為如果有萬一接下來靠我們之類的。”
久夏:“這不就是自爆嗎,他那幾天應該打聽過吧,安政大獄裡外五層護衛——”
桂:“我勸不動,銀時說不了直話,拿他現在的狀态沒辦法……辰馬退的還是太早了。”
久夏難以置信:“你,難道覺得我是一個善于說服别的人?”
幾年前開會直接零延遲讓位的家夥。
桂抱起手臂,陷入沉思。
他想到一個好主意:“要不揍他一頓?”
“那你為什麼不自己揍。”
一句話點醒,桂大徹大悟,舉起腰間的竹刀:“其實打殘了他不會去吧。”
“不一定,你倒也别下手那麼重,稍微顧點同窗情吧。”
不知自己起了什麼作用的久夏看桂遠去的身影,總感覺商量高杉的事兒絕對不是目的。
興許是他疑神疑鬼吧。
久夏困惑之餘下意識扶頸,本能在作祟,神經豐富處的破損讓他擰着眉頭撕了聲,以及湧出許多做賊心虛的,不願出現在他人視野中的慌亂。
桂扛着竹刀去高杉的地盤找他時,坂田銀時已經在和高杉打架。
但搞笑的是,他白夜叉過來挑事兒結果沒揍過,竹刀讓挑飛了。
可能是身體透支過吧。
坂田銀時空着手依舊大聲嚷嚷:“跳過所有新手訓練關直接進攻魔王城也太荒謬!你以為自己綁定開挂系統了嗎!”
高杉:“跟你這個揮刀軟綿綿的家夥沒關系。”
惱羞成怒,從地上彈起來:“這次是意外!再來一場!”
“哼,太松懈了,銀時,看到你這副倦怠的!找到自己靈魂退路,安于現狀眼睛裡看不出迫切的樣子……”高杉緊攥着竹刀,聲調逐漸變高,喉嚨帶出吼音“令人煩躁!我們已經無法站在同一個層次考慮問題了!”
“你覺得現在是時候,你就永遠!注視着你重視的現在吧!”他的額角、緊攥竹刀的手背都爆出青筋。
坂田銀時噤聲,站旁邊的桂也無言。
這話太重,讓人不知道怎麼對待。
如果沒有為了奪回老師加入攘夷戰争,如果沒有那麼多鮮血和犧牲,如果他們是普通人——心安理得的浸在天人帶來的便利裡,不用在戰場泥地裡打滾,去過無聊卻和平的生活——他高杉晉助絕對祝坂田銀時早日如願以償,百年好合。
雖然是遷怒,但他想看見的不是現在這見鬼的半途而廢,做不了全部也好他就想把老師救出來。
高杉占了絕對的上風,他站在理想和道義的制高點俯瞰,兩人啞口無言。高杉嘴角嘲諷的弧度轉瞬即逝,捏着竹刀氣勢洶洶的走了。
不歡而散。
高杉爆發出的憤怒感染了坂田銀時。他知道,現在的高杉已經被逼上絕路了。
原本他也應該是那樣的,現在的安定本不屬于他。
接下來,在那個關于櫻花的約定之前,他很少私下找久夏了。
安政大獄的五層護衛,分别是門衛,中庭衛,裡衛,近衛,以及未知的一衛。
門衛是背景清白的普通人,中庭衛來自江戶武士世家的門客,裡衛則是中小武士世家的直系繼承人,近衛已是幕府将軍直系的一脈。
隻有最後一道關卡,不知身手和背景,甚至隻有近衛有資格知道他們的存在。
守衛如此森嚴,内裡構造又不明,幾乎不可能有光憑十幾個人就能成功劫出一個人的方法。
為了提高成功率,高杉又追着去查找大獄的結構和犯人關押的規矩了。
坂田銀時在那段時間持續進行着日常軍隊訓練,态度比以前嚴肅很多。
這份嚴肅持續一個月已算史無前例,三月後半,櫻花開了,他忍不住,去後勤找人恢複精神。
久夏正趴在桌上小憩,氣色看起來不怎麼好,眉頭也皺成一團。
坂田銀時輕輕撫他頭發,不忍心叫他起來,輕手輕腳跑去,拿羽織攏了一懷櫻花,放在一旁。久夏突然身子一歪,在他頸窩、肩膀蹭了會兒,抱他的腰,呼吸灑他懷裡。
腦袋一路向下,枕在他大腿上。
坂田銀時呆了很久,被這一串動作炸得愣愣的,臉上燙的要命,手足無措又不敢動,看見羽織裡的櫻花。
他一點一點,把櫻花别在了久夏頭發上。
等花冠弄好,久夏卻真睡着了,這次他的眉頭很放松,找到避風港一樣顯而易見的安心,讓人心軟到不可思議。
啊啊…好喜歡這個人。
坂田銀時看着他,看他修長濃黑的細眉,緊閉雙眼,鼻梁直挺,緊抿的嘴唇很瑩潤,下颌線比重逢那會兒鋒利。
看着看着,莫名直直掉落下一滴淚來,藏入久夏的發間。
他真的沒出息,他已經覺得全世界都無所謂了,任何風險和危機都不要來,時間最好停留在久夏抱着他睡着的這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