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燼靜立在一旁,見雲清岚出來,立刻上前一步。
“師尊,人都到齊了。”
雲清岚點點頭,目光掠過遠處巍峨的淩霄閣主峰,雲霧缭繞,本該是仙家盛景,此刻卻讓他心頭沉甸甸的。
“走吧。”他低聲道。
午後,淩霄閣正殿“淩雲殿”内,燭火通明。
殿内,衆人已按座次坐定,雲清岚踏入殿門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徐琬莠坐在左側首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茶盞邊緣;刁凱風師叔面色陰沉,右手搭在扶手上,指節發白;程師叔依舊沉默寡言,但眼中精光閃爍;俞師叔坐在最末位,手中把玩着一枚古舊銅錢,神情莫測。
聶鵬海坐在右側,臉色仍有些蒼白,但腰背挺得筆直,他的大弟子桓樂詠站在身後,眼眶微紅,顯然剛哭過。
“諸位師叔、師兄。”雲清岚拱手行禮,聲音沉穩,“今日召集大家,是為商議蛇窟禍亂一事。”
“……”衆人沉默,随着雲清岚擡手。
桓樂詠上前一步,聲音哽咽:“諸位師叔祖容禀,半月前,師父率領我等弟子巡視邊界,發現一群魔修行蹤詭秘……約在三日前,我們追蹤至幽魂谷深處,發現一處蛇窟……”
然而,此次蛇窟之行,他們并未探明全部情況,洞穴内陣法混亂,障眼法重重,更有魔修暗中埋伏,三名弟子當場喪命,其餘弟子輕重傷不等……
“那蛇,不似尋常妖獸。”桓樂詠聲音發顫,“師父為護我們撤退,被蛇毒侵體,若非雲師叔及時救治,恐怕……”
聶鵬海擡手打斷他的話,從懷中取出那片漆黑蛇鱗,置于案上。鱗片在日光下泛着詭異的光澤,表面似有黑霧流動。衆人屏息凝視,殿内溫度仿佛驟然降低。
俞師叔突然伸手,銅錢“叮”的一聲落在鱗片上。銅錢瞬間變得漆黑,表面浮現出細密的裂紋。
“果然……”俞師叔喃喃道,目光複雜地看向雲清岚。
刁凱風師叔冷哼一聲:“《五災錄》有載,上古五災,分屬五行。金災主殺伐,木災主寄生,水災主腐蝕,火災主焚滅,土災主沉淪。這蛇,當是水屬之災——‘玄冥’。”
“五災?”元洲驚呼,“那不是早就滅絕了嗎?”
“本該如此。”程師叔終于開口,聲音沙啞,“但若有人刻意喚醒……”
雲清岚環視衆人:“更棘手的是,我懷疑各大仙門已被魔修滲透。”
甚至連淩霄閣新進弟子中,也有不少來曆不明之人。
“我閉關多年,出關後發現修真界已面目全非,又或許是我多慮,”雲清岚沉聲道。
衆人正思忖,刁凱風師叔拍案而起:“既如此,當立即聯合各派,剿滅蛇窟!”
“我帶隊,三日後前往禦獸山莊,與其他門派共議對策!”聶鵬海點頭。
雲清岚搖頭:“師兄重傷未愈,不宜再戰,還是讓我來吧。”
“不妥。”俞師叔突然開口,銅錢在指尖翻轉,“蛇災現世,其他四災恐怕也已松動。貿然行動,隻會打草驚蛇。”但沒人聽得見俞師叔的說話。
聶鵬海堅持要親自前往:“我對蛇窟最熟悉……”
“你金丹受損,不宜再戰。”雲清岚斷然拒絕。
蕭燼上前一步:“弟子願代師出征。”
雲清岚搖頭:“你修為尚淺,此行過于兇險。”
“可是師尊……”
刁凱風捋了捋胡須,眯眼道:“老夫去!區區蛇妖,何足挂齒?這等要緊的事,你們小輩都出去了,難道讓我們這些老的在家門口等?”
徐琬莠立刻打斷:“刁師叔,您性子急躁,您還是别去了,門中不能無人,有您坐陣,我們小輩才放心。”
刁凱風瞪眼:“哎,你這小妮子……”
“那個,我說,”俞師叔默默地開口,卻無人聽見。
争論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最終,雲清岚說服了衆人:“我閉關期間修為大進,此行不僅要除妖,更要探查各派虛實,門中确實不能無人,還請各位師叔……”
“罷了罷了,就聽雲師侄的話吧,”刁凱風坐了下來。
“既然如此,我讓我的弟子與你前去,可助你一臂之力,”程師叔難得開口說了好長一段話,緩緩點頭,喚了一聲,“子墨!”
殿後,金子墨應聲走出來,一一和諸位問好,站在程師叔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