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已經由淩霄閣、禦獸山莊和百蠱門夜間值守,第二輪則是天機閣和藥王谷。雲清岚不放心,守了一個白天。
而在這段時間裡,莫懷空在一旁喋喋不休:“雲真人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真是令人羨慕。不知可否分享些修煉心得?”
雲清岚淡淡道:“勤修苦練罷了。”
莫懷空不死心,又誇贊蕭燼:“名師出高徒啊,聽聞蕭師侄的劍法也是淩厲非常。”
雲清岚:“……”
他實在不擅長應付這種客套,隻能沉默以對,好在時間流逝,輪守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寒潭依舊平靜,偶爾他也參與其中符文陣法的研究,也算有一點點的進步。
不過,血煞殿的厲無鋒從一開始的憤怒轉為沉默,值守寒潭無一都避開他的意見,但雲清岚知道,他并未放棄活捉禍亂蛇的念頭。
柳如煙倒是殷勤,每日送來糕點美食,衆人緊繃的情緒也因此稍稍緩解,好似本來一場血戰的場面,此刻成為了各個門派在野外聚餐的機會。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十五日後,清晨的露水還未散去,雲清岚便已醒來。他輕輕按了按腰側,确認傷勢已無大礙,虎口的繃帶也已拆下,隻餘一道淺淺的疤痕。帳外傳來弟子們興奮的議論聲,語氣裡滿是期待——今日,有好消息傳來。
他掀開帳簾,晨光傾瀉而入,映照出營地忙碌的景象,各派弟子來回奔走,搬運靈石、繪制符箓、調整陣法,空氣中彌漫着靈力的波動,連風都帶着幾分肅殺之意。
蕭燼正站在不遠處,指揮幾名弟子搬運最後一批靈石,他背部的傷已結痂,動作利落,絲毫看不出半月前還血肉模糊的模樣。見雲清岚出來,他唇角微揚,大步走來:“師尊,今日氣色不錯。”
雲清岚點頭,目光掃過四周:“都準備好了?”
“嗯,各派物資已齊,隻差最後确認冰魄石的安置。”蕭燼頓了頓,壓低聲音,“不過……”
“不過什麼?”
“有人一直在附近徘徊。”
雲清岚眉頭微蹙,但很快舒展開來:“無妨,今日衆目睽睽,他們不敢妄動。”
正說着,遠處傳來一陣騷動。金子墨難得從蛇窟深處出來,面色略顯疲憊,但眼神溫潤。他剛踏出洞口,便有幾名自家弟子迎上去,恭敬地問候。
雲清岚上前,欣慰道:“金師弟,辛苦了。”
金子墨擺擺手,嗓音沙啞:“分内之事。”他頓了頓,目光掃向營地中央,“冰魄石到了?”
“剛到,師弟可前來過目一看。”
營地中央,一塊約三米高的冰魄石靜靜矗立,通體瑩白如雪,内部卻泛着幽藍漸變的光暈,宛如凍結的深海。寒氣自石身彌漫,地面凝結出一層薄霜,靠近的弟子紛紛呵出白霧,卻又忍不住伸手觸碰。
“這就是傳說中的冰魄石?”一名禦獸山莊的弟子驚歎,“聽說能鎮千年妖邪!”
“淩霄閣底蘊深厚啊,這等寶物都舍得拿出來。”另一名合歡宗女修掩唇輕笑,眼中滿是羨慕。
雲清岚和蕭燼陪同金子墨走近,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金子墨伸手撫上冰魄石,指尖剛一觸碰,便凝出一層冰晶。他閉目感應片刻,緩緩點頭:“好物。”
蕭燼站在雲清岚身側,目光警惕地掃過四周。見厲無鋒站在人群邊緣,眼神陰鸷,而他身後的弟子則縮在他身後,一副虎視眈眈的模樣。
“師尊,”蕭燼低聲道,“他們的人不對勁。”
雲清岚不動聲色地點頭:“待會兒盯緊他們。”難得他安靜下來,這回是想搞什麼幺蛾子。
金子墨收回手,轉向雲清岚:“雲師兄,此石還需你催動,稍後我會在陣眼處引導靈力,你負責穩定核心。”
“明白。”
“至于其他人——”金子墨環視一周,聲音提高幾分,“各派弟子嚴守陣位,不得擅離!若因一人失誤導緻封印失敗,後果自負!”
衆人肅然,紛紛應是。沒想到短短的時間裡,金子墨在衆人眼裡的地位直線上升,他們淩霄閣确實是人才輩出,一向沉默寡言的他都開口說了那麼多話,還和不少人交談甚歡,雲清岚都看在眼裡,若不是天機閣内部有問題,他還真想建議程師叔讓金子墨去天機閣外派學習,這裡也不得不佩服天機閣百年奠基下來的底蘊,陣法封印之玄妙,是他難以學會的東西。
就在衆人準備散去時,駱巍奕突然上前,枯瘦的手指撫過冰魄石表面,笑道:“好一塊奇石,不知能否借老夫一觀?”
蕭燼瞬間擋在雲清岚身前,冷聲道:“封印在即,駱長老還是專注自家職責為好。”
駱巍奕眯起眼:“小輩倒是護得緊。”
金子墨冷哼一聲:“駱長老,你若對陣法有異議,大可現在提出來。”
“不敢不敢。”駱巍奕陰測測地笑了,退後兩步,“隻是好奇罷了。”
待他離開,幾人面面相視,雲清岚擡手,吩咐元洲等幾人看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