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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啊,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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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進來嗎?”一道溫柔的聲音傳來。

弟子豁然擡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扇緊緊閉着的古樸大門打開了,站在晨光下朝這邊望的,是一個面容蒼白的女人。

那眼神太溫柔,原本來興師問罪的弟子不自覺垂手,指尖緊繃着搓了一下袖子,開口先降了半個調:“姑娘是這裡的客人嗎?”

受思維所限,他并不認為膽子大到冒充那位“師叔祖”的,是一個渾身上下沒有半點修為傍身的女人。

祝漓笑了笑,一臉雲淡風輕:“不是哦,我是這座客棧的主人才對。”

弟子一驚,“亡靈酒館的主人?那封挑釁靈霄宗的信……”

“如果是關于江玄清遺産的話,”祝漓說,“那就是找對人了。”

靈霄宗弟子:“!”

他目瞪口呆:“你你你——”

“我我我……好了,讓我們直接切入正題吧,”祝漓打斷他的震驚,回身喊了句“江玄清”,複才重新看向提起劍的少年,抵着對方橫在眼前的劍,搖頭,“你這劍勢,可比江玄清差遠了。”

弟子默然,聽到這句話,一時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該高興。

他們靈山教的可是正兒八經的“玄清劍法”,跟江玄清姓江的哪一種!

他何德何能可以和師叔祖相比啊……

“砰,砰,砰。”

門框被禮貌敲響了三聲。

弟子回神,還沒從剛剛的情緒中回過神來,一擡頭又看到一張有點熟悉的臉。

那人擡眸,隻存在于畫像中的人在此刻飄飄落地。

“師,師叔祖?!”

祝漓小小驚訝了一下,“您老還挺有身份啊。”

“……”江玄清解釋:“我死的時候沒見過他。”

“師叔祖!我見過您啊!”

這劍算是暫時斬不下去了。

少年劍客回想起那副挂在牆上的畫,越看越是覺得像,神情不由激動起來。

祝漓問他:“這下信了?”

少年按捺住心裡澎湃的想法,将人看了又看,勉強一點頭,“确實像,普天之下找不到比這更像的。”

祝漓直接了斷:“那遺産可以送過來了吧?”

“死而複生……這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少年抱着劍,看上去有很多話想說,但最後還是挺直脊背,誠實的搖了搖腦袋。

“雖然不知道你怎麼做到的,但師叔祖當初被雷劫劈得散的不能再散了……”

“說這麼多,你是不想認?”祝漓眯起了眼。

“不是不想,是不可能,”弟子認真糾正,說完又将目光轉向了江玄清,眼神崇敬又清醒。

他喃喃自語起來:“去山下除邪祟的也見過這種,以幻殺人,淨做些死人姿态誘騙。”

江玄清歎了口氣。

他對眼下場景不算意外,本就隻有三日存活,也不欲再攪弄麻煩事,隻說:“這是一種秘術,能叫人三日還陽,與尋常無異。”

“三日……”弟子沉思了一下,脫口而出:“那您現在算死算活?”

這很難說。

江玄清看向祝漓,也不太明白這種秘術的劃分,提醒道:“想拿到東西,總得先讓他們相信才行。”

說完,他退到祝漓身後,擺明了想看她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祝漓無奈攤手,捏了捏眉心,實在困擾。

“人都在這了,他不相信我能有什麼辦法?都秘術了,我還能像是教小孩一樣一點點掰開了揉碎了說?”

“要不然這樣吧,”祝漓折了根竹枝,在兩人中間晃了一下,好心給出可行方案,“你們找個人再死一次,我當場演示秘法,保證童叟無欺。”

她說得輕巧,眼眸彎着,如簌簌春水,偏叫靈山弟子心下一寒。

竹林又響起風聲,涼意裹着葉子掀騰翻覆,隻餘一點微末綠意飄到石碑上,又被上頭的劍氣攔腰折斷。

“咳咳,”祝漓捂着嘴,見了風,又咳起來,倒像是昨夜反噬還沒痊愈,人跟着往雪裡白了一寸。

見兩人目光看過來,她才像是剛剛會意似的,又溫柔掩唇,解釋道:“找些久病不愈的将死之人便好,記得找些修為低的,要是又來一個強者,我這身體未必能遭得住。”

強大的秘術總有其平衡之處,聽到這樣示弱的話,靈山弟子警惕的神色緩和了些許,又撞見對方毫無鋒芒的眼神,隻當是自己想法極端,一時想岔了,當即拱手。

“這怕是有些為難了,”靈霄弟子斟酌了一下嘴裡的話,盡量不冒犯的回道:“姑娘若是願意,可同我一起上山。”

“我師尊是靈霄宗宗主,見多識廣,到時候必有定奪。”

祝漓頓了頓,善解人意道:“上山嗎?我沒關系。”

反正她都不是這個世界的,再怎麼火眼金睛也挖不到上一個世界去。

“……不必了。”

沙啞中帶着點急的聲音猝不及防出現。

江玄清緩緩扭頭,墨色稍長的發絲随風垂落,眼神微微錯愕。

“硯林……你怎麼到這來了?”

“師尊!”少年劍客趕忙跑了過去,終于從這迷幻場景中脫身,繞到師尊身後,踩着微末的影子又亦步亦随。

幾步路的功夫,他小聲将發生的事情又講了一遍。

傅硯林颔首,垂在袖中的手緊緊捏住了那塊玉牌,往前疾走着,臨到江玄清面前,卻又緩下勁來。

“師叔,”他張了張嘴,遲疑許久才說出一句:“好久不見。”

江玄清眉宇間躍上淺淡笑意,傅硯林名義上隻是他的師侄,可師兄常年外出遊曆,能抽出空來教徒弟的時間可謂是少之又少。

最後這重擔還是落在了他這個做師弟的身上,一年兩年十年……他和傅硯林之間,也難免有些不好直言的師徒情分。

“好久不見,”江玄清斂下情緒,忽而問他:“不需要再次确認嗎?”

傅硯林搖了搖頭,這才擡手,将那枚玉牌擺出來。

“江玄清”三個字微微泛光,似真有風骨。

三道目光下,知曉玉牌用途的兩位同時詫異。

少年劍客最藏不住話,大驚,“玉,玉牌亮了?!這不是隻有人活着才能亮的嗎!”

祝漓赫然擡眼,手裡掐着的竹枝折成兩斷。

“你說,他真的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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