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至不是傻子,也知道自己處于弱勢最好不要再起争執,但盛淵的目光一落過來就像是點燃了炮仗的引線似的,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你現在高興了?”甯至冷着臉,一字一頓的質問:“特意帶了高手來圍堵我,終于按耐不住想要拿我洩憤了?”
“盛淵,我就知道你是個隻會落井下石的僞君子!”
“……”
“不是,我也沒說我是君子啊……等等,”盛淵揉了揉眉心,實在搞不懂眼前這人的腦回路,直接問道:“今天不是你刻意要堵我的嗎?”
雲溪樓誰不知道二樓最右邊的雅間是他盛淵盛公子定下的地盤?沒有三倍金額掌櫃是必不可能讓人進來的。
還偏偏是今天……
盛淵都想給他的運氣點個蠟了,尤其是聽到這種無能狂怒的控訴,都生不起來氣,聽完還能面帶憐憫的好心勸誡:“那位的确是高手,但可不是我盛家的高手。”
甯至明顯不信,眼刀子一茬又一茬往盛淵身上捅。
盛淵都無奈了,眼神示意正湊在一起說話的兩人,說道:“他們才是一夥的,我今天就是想來宴請一下貴客而已。”
不管怎樣,祝清玄幫了他母親是事實。
他母親現在還在閉關,那他這個做兒子的,見到祝清玄好好招待也實在是再尋常不過的舉動。
誰能想到甯至這都能自己撞上來啊。
盛淵表示自己真的很無辜,且再次強調,他真的沒有給人火上澆油的愛好。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
“夕顔姑娘那麼可愛的美人你也下的去手,甯至啊甯至,你這被甩上一巴掌真的不虧。”
甯至:“……”
提起“夕顔”,甯至又是怒氣沖沖。
“她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這麼對她怎麼了?要不是你們在外面,這熱水也潑不到她身上。”
甯至語氣嘲諷:“她一個五靈根的廢物,身在甯家就是她的不幸!要怪就怪她自己的命!”
“……什麼五靈根?”
推門而進的秋娘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臉色蒼白的病人,也因此,她表情更加困惑。
“夕顔小姐不是少見的變異冰靈根嗎?”
甯夕顔又是一顫。
祝漓沒錯過她臉上一瞬間的僵硬,把秋娘招呼過來後,才又刻意問道:“變異冰靈根?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十五年前……那時候夕顔小姐還很小,是被秦夫人牽着找我來看診的,我們閑聊間秦夫人就說過這個。”
“肯定是那女人弄錯了吧,”甯至突然插話,冷嗤一聲,看也沒看甯夕顔,昂起下巴高傲道:“野雞也想給自己貼金……我們甯家可隻有我這一個變異冰靈根。”
“是五靈根沒錯,”江玄清小幅度的朝着祝漓搖了搖頭。
祝漓眼神更玩味了,目光從甯至掃到甯夕顔,像是猜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甯夕顔小心翼翼的問她:“姐姐,我是五靈根,你還願意帶我走嗎?”
小姑娘語氣飄忽不定,眼神也總是下意識躲閃的,不知道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能自下而上的攀升上來。
祝漓卻說:“為什麼不帶你走?”
甯夕顔:“姐姐是修士吧,可我沒有修煉的天賦……”
祝漓覺得她的誤解有點嚴重。
“我什麼時候說我是修士了?”
甯夕顔怯怯看向正在喝茶的江玄清。
祝漓:“他的确是修士,所以我才帶着他。”
江玄清象征性的點了點頭,好心為祝漓解釋:“掌櫃并未踏上修行之路。”
五靈根這種理論上和變異靈根一樣難找的人,在這張桌子上居然能湊齊兩個……很難說這不是什麼緣分。
盛淵也跟着勸她:“遇到這麼好的人你就跟了吧,掌櫃有祝公子,不會要求你一定多有天賦的。”
反正比落到甯至手下受磋磨的好。
甯夕顔還是猶豫。
從小到大,沒有任何要求的得到對她而言幾乎就是不存在的,更何況是這樣好的橄榄枝,簡直像是做夢一樣。
“我會給掌櫃帶來麻煩的……”甯夕顔茫然低語。
她聲音壓的很輕,就算落到地上也隻像是沒有重量的羽毛,怕祝漓聽見,又怕祝漓聽不見。
“你确實沒什麼用處,”祝漓還是聽見了,心想雖然情有可原但始終畏畏縮縮的還是不好,幹脆把話挑明了說:“但我剛好缺一個端茶倒水的徒弟。”
“徒弟?!”甯夕顔愣住了。
祝漓泛泛掃過在場幾人的表情,短暫在江玄清臉上停留一瞬,随即順口說道:“是啊,我也是有些絕學的,别人想學還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