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切的發展得很順利。
短暫和祁屠全一起逃離了一天,喻重華就繼續投入了繁雜的政事中。
趙骊的婚期定在七月裡,至多九月祁屠全也要回西北邊境,深秋寒冬時草原缺糧,要是無人鎮壓怕又要動什麼歪心思。
所以十月前就要把接下來的邊境策略敲定,還要籌備糧草做好後勤保證,年末要想過個安穩的好年,喻重華還要在年前就把那些個世家貴族再敲打一番,同時他暗裡還在籌備進一步普及學堂、改良糧種和拉撥幾個新冒頭的官場新苗子,該打該殺的也乘早,為日後趙骊組建新政治班底搭個雛形。
所以盡管沒什麼大的阻礙,喻重華也依舊忙成了陀螺。
趙辰倒是安分了不少,給喻重華省去了不少力氣,三七被喻重華派去負責在各地建立惠民的學堂和推廣糧種,比起說一千道一萬的道理故事,終究還是讓三七去多接觸些活生生的人更有可行性。
三七走之前還幾經猶豫,怕喻重華的安全出現問題,畢竟其他的暗衛到底還是皇帝手下的人。
最後是跳窗進來的祁屠全堵了三七的話。
他這人是個慣會順杆上爬的,喻重華不過對他好了幾分顔色,就開始上房揭瓦,一月有餘就成功讓丞相府衆人見他不驚,甚至入内不報。
當然,也有喻重華有意無意的放縱。
“你就安心去吧,重華的安全我定是放在心上的。”
三七的手忍不住拔出劍來,刷一下抵住了祁屠全的脖子。
祁屠全隻是笑笑,隐隐還帶着對小孩的寬容,起了反作用,倒讓三七的眼神更加兇惡了。
喻重華不得不從書信裡擡頭,“三七,放下吧,祁屠全的武功我信得過,你且安心去辦好差事,這些事我交給其他人總是沒有你讓我放心。”
三七指尖輕顫,“可此人不可信。”
喻重華聞言看去,正和祁屠全目光相接,一觸即離,“我信将軍。”
他緩緩又重複了一次,強調道,“我信将軍。”
三七的劍落在了地上。
他抿唇蹲下身,拾起劍,跪地請罪。
喻重華歎出一口氣,“三七,此次你南下去辦差,我也信你的忠心和能力,隻是一點,我不要你做得多快,相反,我希望你做得越慢越好。”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三七,我沒有辦法抽身親眼去瞧瞧這天下衆生的生活,我信你,我想讓你替我去做這一雙眼睛、一雙耳朵。”
他的目光誠懇,伸手将三七扶起,明明他的體溫不算高,卻還是讓三七産生了被灼燙的錯覺,“三七,我希望你能親眼去瞧、親耳去聽、親自去感受,然後細細地告訴我,衆生所困、所難、所求。”
三七定定看了喻重華兩眼,垂首,“定不負大人所托。”
領命而去。
祁屠全瞧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你對他倒是好。”
喻重華笑,“他自十一歲起就跟在我身邊,不算兒子也算半個弟弟了,總要為他操心幾分。”
京城就要成為烈火烹油的中心點了,三七離得越遠越好。
祁屠全沒再接話。
這個話題他們兩人每次提起都沒有下文。
因為沒有結果。
喻重華認定了這條路,祁屠全縱然不想他去,卻沒辦法勸。
哪裡有祁屠全可勸的餘地呢?
他花費數十年嘔心瀝血去奔赴的目标,說是一生的心血所在都不為過,祁屠全不認為自己能說動喻重華改變想法。
就如同祁屠全絕不會因為喻重華就放棄回到邊關、放棄自己手下性命與共了十數年的千萬個将領士兵一樣。
他們都不是了無牽挂的人,身上系着千萬人的千萬條性命,身後是半生的掙紮蹉跎,身前是無法放棄的目标與前方。
無解。
祁屠全低頭笑了一下。
喻重華沒理他,一味低着頭繼續工作。
自那之後,祁屠全就把丞相府當成了半個家,每每無事總是會出現在丞相府,說起了就笑說這是答應了三七的承諾。
很快,七月至。
安王大婚。
喻重華也在邀請的賓客之列。
這次也有劇情,是去聽男女主牆角……
不過好在不用喻重華親自去。
原劇情裡隻說喻重華派人去監聽了,男女主為此不得不做戲,然後慢慢開始假戲真做,算是感情線上的一大推動點吧。
喻重華派出的是三七管理的暗衛中的一人,隻說覺得安王妃有些蹊跷,多去探聽一二,看看是否屬實。
暗衛領命離去。
喻重華也正式坐上馬車去往安王府。
安王府邸本來隻是舊時一位國公的舊宅子,趙辰賜下時還多有折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