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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51 裹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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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溪畔,七妹醉夢紫绾着紫藤花發簪,素手輕執木瓢,将清冽泉眼的瓊漿緩緩舀入陶甕。一旁斜倚着湘妃竹榻的納蘭京,指尖輕轉翡翠扳指,目光凝着她紫衫翻飛的身影,忽取過腰間玉壺:“此泉煮新茶,倒比我府中雪水更清透三分。”

斜陽将溪水染成金紅,七妹醉夢紫一襲紫衣翩跹,正踮足将清泉舀入陶甕,濺起的水珠在她鬓邊凝成細碎的光。納蘭京倚着溪邊垂柳,手中折扇半合,目光追随着她靈動的身影,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腰間狐形玉佩,那是她褪下的尾毛所化。

暮春的西子湖畔,垂柳如簾,柳絮紛飛。七妹醉夢紫身着一襲淡紫色雲錦紗裙,裙裾上繡着朵朵栩栩如生的紫藤花,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搖曳。她将一頭烏黑如瀑的長發用同色的紫藤花發簪松松挽起,幾縷碎發垂在耳畔,更添幾分柔美。她眉眼彎彎,唇角總帶着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舉手投足間透着狐女特有的靈動與魅惑。

此刻,她正站在溪畔,素手輕執木瓢,小心翼翼地将清冽的泉水舀入陶甕。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晶瑩的水珠從木瓢邊緣滴落,在水面上漾起圈圈漣漪。

不遠處,一襲月白色錦袍的納蘭京斜倚在湘妃竹榻上,他生得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緊抿,周身散發着豪門闊少特有的貴氣與優雅。手中的翡翠扳指在陽光下泛着溫潤的光澤,他目光專注地凝着醉夢紫紫衫翻飛的身影,眼底盡是溫柔與寵溺。

“阿紫,當心些,莫要累着了。”納蘭京輕聲說道,聲音裡滿是關切。

醉夢紫回頭沖他甜甜一笑,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不礙事的,這泉水清冽甘甜,最适合煮茶了。”說着,又低頭繼續舀泉,嘴角的笑意愈發明顯,心中想着能為心上人準備茶水,再累也是值得的。

納蘭京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取過腰間的玉壺,緩步走到醉夢紫身邊:“此泉煮新茶,倒比我府中雪水更清透三分。”他一邊說着,一邊将玉壺遞給醉夢紫,“用這個裝些泉水,回去也好煮茶。”

醉夢紫接過玉壺,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納蘭京的手,臉頰微微一紅,心中泛起絲絲甜蜜:“還是公子想得周到。”她低頭将泉水倒入玉壺,動作輕柔而專注。

納蘭京看着她害羞的模樣,忍不住伸手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尖,調侃道:“怎麼還跟初見時那般容易害羞。”

醉夢紫嬌嗔地白了他一眼,卻也不惱,隻道:“就會打趣我。”說完,便提着陶甕和玉壺往回走,步伐輕快,裙擺飛揚,仿佛一隻歡快的蝴蝶。

納蘭京望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中滿是笑意,随後也拿起竹榻旁的折扇,慢悠悠地跟了上去。二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這暮春的美景之中,隻留下潺潺的溪水聲和偶爾的歡聲笑語在林間回蕩。

斜陽将天際浸染成赤霞般的绯色,西子湖畔的粼粼波光裹着碎金,随着晚風揉碎成萬千流動的琥珀。七妹醉夢紫赤足踩在溪畔鵝卵石上,藕荷色襦裙下露出半截瑩白的腳踝,繡着銀絲狐尾紋的裙擺被山風掀起,恍若真有狐尾在暮色中輕擺。她踮起腳尖時,發間紫藤流蘇簪子輕輕搖晃,映得那雙琥珀色瞳孔愈發流光潋滟。

"當心青苔滑。"納蘭京折扇"啪"地合攏,快步上前扶住她微傾的腰肢。醉夢紫回首時鬓邊沾了片柳絮,唇角梨渦盛滿笑意:"公子又把我當三歲孩童了?"她故意晃了晃木瓢,濺出的水珠落在納蘭京月白錦袍上,暈開點點深色水痕。

納蘭京低頭看着那片水痕,忽然輕笑出聲。他用扇骨挑起她一縷碎發别到耳後,指腹擦過她發燙的耳垂:"你這小狐狸,倒學會捉弄人了。"話音未落,醉夢紫突然将木瓢裡的泉水往他方向一揚,銀亮的水線裹着笑聲掠過半空,驚起蘆葦叢中兩隻白鹭。

"該!"醉夢紫提着裙擺往岸上跑,紫裙掠過沾滿夕陽的蒲公英,驚起團團絨絮。納蘭京望着她奔跑的背影,眼底泛起溫柔的漣漪,忽然瞥見她發間有片楓葉,擡手要喚她,卻見醉夢紫突然駐足——溪石縫裡,半枚纏着水草的玉镯正泛着溫潤的光。

"像是前朝樣式。"醉夢紫蹲下身,指尖拂去玉镯表面的青苔。镯身上纏枝蓮紋雕刻得極為精細,内側還刻着細小的篆字。納蘭京從袖中取出帕子将玉镯仔細擦幹,卻在觸到那些篆字時神色微怔——那是他納蘭家特有的陰刻技法,至少是祖父輩才有的老物件。

"許是哪個富家小姐遺落的。"醉夢紫歪着頭,發間銀鈴輕響,"我們用錦帕包好送去官府?"她話音未落,忽覺袖口一緊,轉身撞進納蘭京深邃的眼眸。他喉結動了動,從懷中掏出一方折疊整齊的藕荷色錦緞,正是與她襦裙同色的雲錦:"用這個包,莫要污了你的手。"

醉夢紫望着那方錦緞,忽然想起前日在納蘭府,瞥見他書房暗格裡藏着的匣子——裡頭整整齊齊疊着十二方不同顔色的雲錦,每一方都與她常穿的衣裳同色。此刻他将錦緞展開的動作輕柔得近乎虔誠,仿佛包裹的不是尋常玉镯,而是稀世珍寶。

"納蘭公子何時這般講究了?"她故意調侃,卻在觸及他認真的目光時心跳漏了一拍。夕陽将他的影子與她的重疊在一起,錦緞裹住玉镯的刹那,納蘭京低聲道:"珍貴之物,自然要用最妥帖的法子護着。"這話像是說玉镯,又像是說她。溪風卷起兩人衣袂,将那抹紫藤香揉進晚霞裡,久久不散。

暮色如胭脂暈染天際,西子湖畔的垂柳在晚風裡輕輕搖曳,将最後一抹霞光篩成細碎的金箔,灑在粼粼溪面上。七妹醉夢紫赤足踩在沁涼的鵝卵石上,藕荷色的襦裙下擺繡着銀絲勾勒的九尾狐紋,随着她踮腳舀水的動作若隐若現。發間紫藤花簪垂落的流蘇,在她側頰投下細密的陰影,琥珀色眼眸映着流動的水光,愈發顯得晶瑩剔透。

“當心——”納蘭京話音未落,醉夢紫忽然腳下一滑。他折扇脫手而出,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前,長臂環住她纖細的腰肢。兩人貼得極近,醉夢紫發間的紫藤香混着溪水的清冽,直直撞進納蘭京鼻尖。“堂堂狐族少女,也會被青苔絆倒?”他佯裝嚴肅,指腹卻輕輕擦去她鬓邊沾着的水珠。

醉夢紫仰頭狡黠一笑,眼尾上挑的弧度帶着狐族特有的魅惑:“還不是某人總盯着我看,害我分了神。”她故意晃了晃手中陶甕,濺起的水花落在納蘭京月白錦袍的雲紋繡片上。納蘭京看着胸前暈開的深色水痕,忽然低笑出聲,溫熱的呼吸拂過她泛紅的耳尖:“小狐狸倒會倒打一耙。”

話音未落,遠處忽然傳來清脆的鈴铛聲。醉夢紫循聲望去,見溪澗上遊漂來一截竹筒,外頭裹着的錦緞半浸在水中,隐約透出暗紋。“像是誰家遺失的物件。”她掙脫納蘭京的懷抱,赤足蹚水去撈,紫色裙擺沾了溪水,愈發顯出玲珑身姿。

納蘭京望着她濕透的裙角,眉峰微蹙。他解下外袍想要為她披上,卻見醉夢紫從竹筒裡抽出一卷素絹,展開時飄落半枚鎏金鈴铛。“這紋樣......”她指尖撫過絹上褪色的并蒂蓮,忽然愣住——那蓮花的勾勒筆法,竟與納蘭府書房裡那幅古畫如出一轍。

納蘭京接過素絹的手微微收緊,絹角繡着的“京”字暗紋刺痛了他的眼。這分明是二十年前,母親為他準備的生辰賀禮。他餘光瞥見醉夢紫疑惑的眼神,喉結動了動,将素絹重新裹進錦緞:“許是哪家小姐的玩物,明日送去官府便是。”

醉夢紫卻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背,掌心的溫度透過錦緞傳來:“納蘭公子何時學會說謊了?”她琥珀色的眼眸裡映着漫天晚霞,“這錦緞的織法,還有這鈴铛的形制,都與你往日送給我的生辰禮一模一樣。”

納蘭京望着她認真的模樣,心跳陡然加快。晚風卷起她散落的發絲,拂過他發燙的臉頰。他緩緩将裹着素絹的錦緞塞進她掌心,聲音低沉:“既是小狐狸發現的,便歸你了。隻是......”他忽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往後不許再瞞着我蹚冷水。”

醉夢紫紅着臉後退半步,卻被納蘭京握住手腕。夕陽将兩人的影子疊在一起,落在那截竹筒與陶甕上。她低頭看着手中的錦緞,忽然輕笑出聲:“原來堂堂豪門闊少,也會擔心一隻小狐狸着涼。”

“何止是擔心。”納蘭京将她垂落的發絲别到耳後,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發燙的耳垂,“我的小狐狸,該被捧在掌心好好護着。”暮色漸濃,他攬着她往回走,腰間狐形玉佩随着步伐輕晃,與醉夢紫發間的銀鈴,在晚風裡奏出細碎的和鳴。

暮色漸濃,天邊的赤霞褪成淡淡的藕荷色,西子湖畔的柳影在風中婆娑,将最後一縷餘晖篩成點點碎金,灑在潺潺溪水上。七妹醉夢紫赤足立在溪中的青石上,藕荷色的襦裙下擺繡着銀絲纏繞的九尾狐紋,随着她舀水的動作輕輕晃動,宛如狐尾在水中搖曳生姿。發間的紫藤花簪垂落着細碎的珠串,随着她的動作輕響,琥珀色的眼眸映着流動的水光,泛着盈盈笑意。

納蘭京倚着溪邊的垂柳,月白錦袍上的雲紋繡片在暮色中若隐若現。他半合着折扇,目光緊緊追随着醉夢紫的身影,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溫柔的弧度。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腰間的狐形玉佩,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那日她褪下尾毛時,眼中帶着的羞澀與堅定。

“小心着涼。”納蘭京輕聲開口,聲音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醉夢紫回頭沖他甜甜一笑,發間的珠串随着動作叮當作響:“公子莫要擔心,這溪水沁涼,正好醒醒神。”說着,她故意晃了晃手中的木瓢,幾滴晶瑩的水珠飛濺而出,落在納蘭京的錦袍上。

納蘭京看着錦袍上暈開的水痕,無奈地搖了搖頭,眼中卻滿是寵溺:“你這小狐狸,就會調皮。”他伸手從袖中取出一方紫色的錦帕,正是與醉夢紫襦裙同色的雲錦,繡着精緻的纏枝蓮紋,“快擦擦手。”

醉夢紫歪着頭,狡黠地眨了眨眼:“公子這錦帕,倒是與我的衣裳相配得很。”她接過錦帕,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納蘭京的手,觸感溫熱而細膩,讓她心頭微微一顫。

納蘭京看着她微紅的臉頰,心中湧起一股柔軟。他輕咳一聲,移開目光,望向溪面:“前日見你總愛穿紫色,便讓人尋了些雲錦料子。”他頓了頓,聲音放輕,“你喜歡便好。”

醉夢紫低頭看着手中的錦帕,繡工精緻,針腳細密,顯然是花了不少心思。她心中暖意翻湧,卻故意調侃道:“原來堂堂豪門闊少,也有這般細心的時候?”

納蘭京轉身靠近她,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畔:“隻為你一人。”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着不容置疑的認真。

醉夢紫的臉瞬間紅透,她别過臉去,卻瞥見溪水中漂浮着一個用錦緞包裹的物件。“那是什麼?”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撈,卻因重心不穩險些滑倒。

納蘭京眼疾手快地攬住她的腰,将她穩穩地護在懷中:“莽撞。”他的語氣帶着責備,手臂卻将她摟得更緊。

醉夢紫從水中撈出那個物件,錦緞已經被溪水浸透,卻依然能看出其上精緻的暗紋。她小心翼翼地展開錦緞,裡面竟是一隻雕刻精美的玉狐,通體瑩白,栩栩如生,在暮色中泛着溫潤的光。

“好漂亮。”醉夢紫眼中滿是驚喜,“像是專門為我做的。”她擡起頭,卻見納蘭京望着玉狐的眼神有些複雜,似乎藏着什麼心事。

“既是你喜歡,便收着吧。”納蘭京的聲音有些沙啞,他伸手将醉夢紫被風吹亂的發絲别到耳後,動作輕柔而眷戀,“隻是下次,不許再這般莽撞。”

醉夢紫将玉狐緊緊握在手中,感受着它的溫度。她靠在納蘭京懷裡,聽着他沉穩的心跳聲,嘴角揚起幸福的笑容。暮色中的西子湖畔,晚風輕拂,垂柳依依,将這對璧人的身影漸漸融入漸濃的夜色之中。

暮霭沉沉,西子湖的水色漸與天際融為一體,绯紅的雲霞倒映在溪面,宛如潑翻的胭脂浸染了粼粼波光。七妹醉夢紫赤足踩在被溪水沖刷得圓潤的鵝卵石上,藕荷色的紗裙随着動作輕揚,裙擺上銀絲繡就的九尾狐紋在光影中若隐若現。她垂眸舀水時,紫藤花發簪上的珍珠流蘇輕晃,在頰邊投下細碎的陰影,琥珀色的眼眸專注地盯着陶甕,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剪影。

納蘭京斜倚着垂柳樹幹,月白錦袍被晚風掀起一角,露出腰間用金線繡着雲紋的革帶。他半阖折扇輕點掌心,目光牢牢鎖着醉夢紫靈動的身影,見她踮腳時裙擺沾了溪水,不禁蹙起劍眉:“當心裙擺。”話音未落,醉夢紫突然轉身,木瓢裡的水珠飛濺而出,有幾滴正巧落在他的衣襟上。

“哎呀,公子的新衣裳髒了。”她眼中閃過狡黠的笑意,卻掩不住唇角的梨渦。納蘭京望着她故作無辜的模樣,無奈地搖頭,伸手從袖中取出一方折疊整齊的紫色錦帕——錦帕邊緣繡着與她襦裙同色的藤蔓紋樣,針腳細密得如同蛛絲:“早知道該把你這調皮的小狐狸拴在身邊。”

醉夢紫接過錦帕時,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手背,感受到他掌心傳來的溫度。她低頭擦拭陶甕邊緣,餘光瞥見納蘭京正用折扇挑起她垂落的發絲,動作輕柔得仿佛在觸碰一件稀世珍寶。“這溪水清冽,煮茶想必極好。”她打破沉默,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耳尖卻悄悄泛起紅暈。

納蘭京忽然收起折扇,從懷中取出一個紫檀木匣。匣子打開時,露出一卷用靛青錦緞裹着的物件,錦緞表面暗紋流轉,竟是繁複的并蒂蓮圖案。“前日在古董鋪見的,覺得與你相配。”他說得随意,卻在将匣子遞過去時,喉結不自然地動了動。

醉夢紫好奇地展開錦緞,裡面是一支雕刻着九尾狐的玉簪,狐眼處嵌着兩顆圓潤的琥珀,在暮色中泛着暖光。她指尖撫過溫潤的玉面,心跳陡然加快:“這......太貴重了。”話雖如此,眼中卻難掩欣喜。

“我的小狐狸,自然要用最好的。”納蘭京的聲音低啞,伸手将玉簪别在她發間,指腹擦過她微涼的耳垂,“瞧,比紫藤花更襯你。”醉夢紫擡頭看他時,發現他眼中盛滿的溫柔幾乎要将自己溺斃,遠處傳來歸鳥的啼鳴,驚起一陣漣漪,卻驚不散兩人周身萦繞的缱绻。

暮色如蜜色糖漿緩緩流淌,将整片溪畔浸染成暖融融的琥珀色。七妹醉夢紫赤足立在溪中凸起的青石上,藕荷色襦裙的下擺被溪水浸潤,繡着銀絲狐紋的布料吸飽了水光,在暮色裡泛着柔和的光澤。她每舀起一瓢清泉,發間的紫藤花簪便随之輕顫,珍珠流蘇掃過耳畔,驚起一片細碎的癢意。

納蘭京倚着垂柳,手中折扇半阖成玉骨狀,扇面上未幹的水墨荷花在晚風裡散着淡淡墨香。他望着醉夢紫踮腳時微彎的脊背,月白錦袍下的手指無意識收緊,将扇骨捏得微微發白。腰間狐形玉佩貼着肌膚發燙,那是她褪去尾羽時,用狐族秘法凝練的精魄,此刻随着他紊亂的心跳輕輕搖晃。

“當心青苔!”納蘭京話音未落,醉夢紫突然腳下打滑。她驚呼一聲,手中木瓢飛了出去,陶甕在青石上搖晃着發出清脆聲響。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月白色身影疾掠而來,寬大的袖袍裹着松木香将她攏入懷中。醉夢紫仰起臉,正撞進納蘭京盛滿擔憂的眼眸,他額前碎發垂落,幾乎要掃到她顫抖的睫毛。

“又調皮。”納蘭京聲音沙啞,指尖卻溫柔地替她理好淩亂的鬓發。醉夢紫臉頰發燙,突然瞥見他襟前的暗紋——那是納蘭家獨有的雲紋繡樣,此刻卻被溪水暈染得模糊,倒像是她平日裡畫的水墨畫洇了墨。“都怪公子總盯着我,害我分神。”她嘟囔着别開臉,發間銀鈴随着動作叮咚作響。

納蘭京低笑出聲,胸腔的震動透過衣襟傳來。他松開環着她的手臂,卻順勢握住她的手腕,從袖中取出一方疊得工整的紫色錦帕。錦帕邊角繡着并蒂蓮,針腳細密得如同夏夜的星子:“擦擦手。”他說這話時,目光落在她被溪水浸得發白的指尖,喉結動了動,“明日讓府裡送來護手的鵝梨帳中香。”

醉夢紫接過錦帕,忽然注意到他另一隻手始終背在身後。“藏了什麼好東西?”她踮腳去夠,狐族特有的敏銳讓她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沉香。納蘭京拗不過她,輕歎一聲,從袖中取出個描金漆盒。盒蓋掀開的刹那,醉夢紫的瞳孔猛地收縮——裡面靜靜躺着一支九尾狐玉钗,每根狐尾都嵌着細碎的紫晶,在暮色中流轉着幽光。

“生辰快樂。”納蘭京聲音很輕,将钗子插在她發間時,指腹擦過她後頸的絨毛。醉夢紫望着溪水中兩人交疊的倒影,玉钗上的紫晶與她眼眸裡的琥珀色遙相呼應。遠處傳來歸鳥的啼鳴,驚起水面漣漪,卻驚不散他眼底化不開的溫柔。

暮春的晚風裹着紫藤花香掠過湖面,将西子湖畔的晚霞揉成千萬片流動的金箔。七妹醉夢紫赤足踩在溪中布滿青苔的圓石上,藕荷色襦裙被溪水浸濕半截,繡着銀絲狐紋的裙擺如九尾搖曳,發間的珍珠流蘇随着舀水動作輕晃,在她雪白的脖頸投下細碎的光斑。

納蘭京斜倚着垂柳,月白錦袍的雲紋下擺垂落在濕潤的泥土上。他半阖折扇輕點掌心,目光緊鎖着醉夢紫踮腳時微彎的脊背,喉結不經意滾動——她發間新簪的九尾玉钗随着動作輕顫,每根狐尾鑲嵌的紫晶折射出細碎流光,與他方才親手為她戴上時别無二緻。

“公子又在發呆。”醉夢紫突然回眸,琥珀色眼眸映着漫天霞光,唇角梨渦盛滿狡黠。她揚了揚木瓢,幾滴水珠飛濺而出,正巧落在納蘭京展開的扇面上,暈開未幹的水墨荷花,“再看,這新畫可要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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